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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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娜娜在外面大声报时。耿小杰搬起陆飞虎的脚，让他两脚放在自己膝盖上，陆飞虎脚上冰凉皮肤泛白，还有点抽筋，耿小杰扳着他的脚压筋，手心又在他的脚底摩挲。陆飞虎的脸颊浮现出一股不自然的晕红。&ldo;有你在这里就够了。&rdo;陆飞虎说。耿小杰闷闷道：&ldo;别安慰我了。&rdo;陆飞虎道：&ldo;哥比赛完了你不高兴？&rdo;耿小杰：&ldo;高兴啊，但是都没为你做什么……&rdo;陆飞虎：&ldo;这就足够了。&rdo;耿小杰说：&ldo;好吧。&rdo;陆飞虎淡淡道：&ldo;没有你，我就要一个人跑完全程，跑到终点，也没有人为我高兴。&rdo;耿小杰一想也对，又高兴了起来，他给陆飞虎穿上袜子，把军靴放到暖气管边烘干。取来毛巾给陆飞虎擦头。陆飞虎浑身大汗，被耿小杰揉来揉去，忙道：&ldo;好了好了。&rdo;耿小杰把他的头发揉得乱糟糟的，陆飞虎深吸一口气，整个人终于垮了下来。&ldo;睡会。&rdo;陆飞虎道：&ldo;借个肩膀用……&rdo;耿小杰让他起身，自己坐到靠窗位，侧过身揽着陆飞虎的脖子，让他斜斜躺在自己怀里。他俩占了整个最后一排，先到先得，这是冠军的荣耀。陆飞虎两脚交叉，上半身躺在耿小杰的怀抱里，就像火车上一样亲昵，只是这次换了个位置，车里的暖气很舒服，外面大雪飘飞，陆飞虎闭上双眼开始休息。耿小杰摸了摸陆飞虎的脸，还有点凉，他拉起陆飞虎的手，缓缓摩挲，最后把外套盖在他的身上。回来的人越来越多，杨大校挨个检查一次，见没有人出问题，最后二十个人全回来了。杨大校道：&ldo;大家辛苦啦‐‐你们都是英勇的战士，国家的精英，现在都回去休息，比赛结束。&rdo;短短九个小时的比赛，耿小杰却觉过了很久很久。他清晨四点就起来了，也困得很，抱着陆飞虎，倚在他的额头前打盹，脑袋一磕一磕像在钓鱼。也不知过了多久，大巴回到临时训练场。&ldo;飞虎哥。&rdo;耿小杰摇了摇陆飞虎，陆飞虎手指一抹眼睛，醒了，打了个呵欠，起身穿鞋。耿小杰要让他搭着自己下车去，陆飞虎却摆手示意不用，体力已经恢复到能行走了。简直就是个超人‐‐耿小杰心想。所有人下车，黄娜娜道：&ldo;大家可以在食堂里暂时休息。&rdo;&ldo;你去拿饭盒打饭。&rdo;陆飞虎吩咐耿小杰，把钥匙给他。耿小杰道：&ldo;你没问题吗？&rdo;陆飞虎道：&ldo;没事，待会儿在楼梯口等我。&rdo;教官们回房间休息，后勤则各拿两个饭盒去打饭，陆飞虎不知道去了哪儿，耿小杰心中忐忑，打好饭见陆飞虎和杨大校走下楼，两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握手。杨大校笑着拍了拍陆飞虎的肩膀。&ldo;又攀交情……&rdo;有人小声议论。&ldo;咳！&rdo;耿小杰全听见了，故意大咳一声。队伍安静了。耿小杰有点儿光火，什么是攀交情？都得第一了还用得着攀什么交情。黄娜娜从楼上下来，耿小杰大声道：&ldo;娜娜姐！我要加塞儿！&rdo;黄娜娜笑了起来，说：&ldo;你先打饭吧。&rdo;她朝队伍里的后勤们解释道：&ldo;今天多亏耿小杰把地雷触发器修好，不然大家白跑一趟呢，来，给小帅哥先打饭。&rdo;耿小杰拿着饭盒过来，今天食堂临时桌子收了，陆飞虎接过饭盒，两人并肩坐在楼梯上吃饭。&ldo;飞虎哥，你刚才跟胖子大叔说什么？&rdo;耿小杰问。陆飞虎狼吞虎咽：&ldo;唔，没说什么。&rdo;耿小杰：&ldo;哦，他们都说你攀关系。&rdo;陆飞虎吞下饭，冷冷道：&ldo;总会有人看你不顺眼的，自己问心无愧就行，还怕别人怎么说你？快点儿吃。&rdo;耿小杰嗯嗯点头，陆飞虎一会儿吃完，耿小杰还在那里慢吞吞地吃。&ldo;你吃饭就是慢。&rdo;陆飞虎道：&ldo;难怪叫蜗牛。&rdo;耿小杰已经在尽快吃了，吃得满嘴饭：&ldo;你管我，下午又没事做。&rdo;陆飞虎：&ldo;有事，别让将军等你。&rdo;耿小杰：&ldo;？&rdo;陆飞虎：&ldo;哥刚找杨大校请示了，待会儿咱们跟他的车走，先回市区，再转车，带你去玩儿，快点儿吃！&rdo;耿小杰：&ldo;！！！&rdo;&ldo;唔！我吃饱了！&rdo;耿小杰迅速盖饭盒盖：&ldo;走吧！&rdo;陆飞虎：&ldo;……&rdo;耿小杰被迫再次打开饭盒盖儿，勉强吃完，吃得快要噎死，陆飞虎去洗饭盒，登记表格，耿小杰回去收拾自己和陆飞虎的行李，提着两个包下来。王东接过耿小杰的两个行李包放到吉普车里，笑道：&ldo;哟，体力恢复得真快啊。&rdo;陆飞虎拉开车门，把耿小杰塞了进去，随手关上车门，在外面和王东聊天儿。耿小杰朝车外看，没听见他们的话，片刻后王东分了两根烟，陆飞虎掏火机给他点上。耿小杰视线在王东和陆飞虎脸上转来转去，最后落在陆飞虎脸上，着迷地看着他，只觉得陆飞虎有时候很严肃，有时候的做派又一点儿不像军人。既会严肃斥责新兵，又会拿着手机给他俩拍照。就像一头威猛的猎豹，眯起眼时又带着亲切的温柔。耿小杰爱他爱得发疯，又忍不住叹了口气。王东笑着说了几句什么，陆飞虎则依旧是那副面瘫相，仿佛谁的账也不买，不管对方是上校还是小兵，他听的多说的少，偶尔一点头。王东边说边看了车里的耿小杰一眼，耿小杰马上察觉到了。陆飞虎侧头也瞥了耿小杰一眼，两人目光对上，陆飞虎马上朝王东牵了牵嘴角，说了句话。耿小杰看懂了，他说：&ldo;不客气。&rdo;王东与他拍手作别，陆飞虎拉开车门进来，耿小杰马上道：&ldo;他说什么？&rdo;陆飞虎一瞥耿小杰，没理他。耿小杰好奇道：&ldo;怎么了？飞虎哥？&rdo;他发现陆飞虎好像有点儿在忍着笑，两手去扳他的脸，陆飞虎冷冷道：&ldo;小心挨揍。&rdo;耿小杰笑了起来，说：&ldo;你是第一了吗？&rdo;陆飞虎：&ldo;不知道，还要后续计分，颁奖。&rdo;耿小杰：&ldo;那别走了吧，等拿了奖再走啊。&rdo;陆飞虎：&ldo;没关系，是你的总是你的。&rdo;耿小杰：&ldo;胖子大叔挺喜欢我呢，之前就让娜娜姐打饭给我加塞儿，怕我吃冷饭，你说他会给你第一名吧。&rdo;陆飞虎：&ldo;……&rdo;耿小杰：&ldo;……&rdo;陆飞虎：&ldo;耿小杰，是哥特别去找过黄少校，说你这人打饭磨蹭，吃饭也磨蹭，她才给你加塞儿。&rdo;耿小杰讪讪道：&ldo;我还以为是胖子大叔说的，呵呵呵，我想太多……&rdo;陆飞虎彻底没脾气了。黄娜娜上车。耿小杰道：&ldo;那个谁还不来吗？&rdo;黄娜娜从倒后镜里瞥车后座的耿小杰与陆飞虎，笑吟吟道：&ldo;那个谁？&rdo;&ldo;那个谁。&rdo;陆飞虎面无表情道：&ldo;你听得懂吗，我一向听不懂。&rdo;黄娜娜乐不可支。&ldo;那个胖子撒‐‐&rdo;杨大校呵呵笑，提着行李来了。杨大校上车，整个越野车朝下一沉，耿小杰笑道：&ldo;大校好。&rdo;杨大校说：&ldo;天才小帅锅你好！&rdo;耿小杰还不知道全车人都在逗他玩儿。陆飞虎正襟危坐，说：&ldo;谢谢大校。&rdo;&ldo;没啥子得‐‐&rdo;杨大校道：&ldo;走撒，兄弟伙出去耍。&rdo;黄娜娜笑了起来，开车出发。下午四点，吉普车将他们送到长春，放在长途客运站，黄娜娜，杨大校与他们挥手告别，陆飞虎看了眼表，时间刚好。耿小杰稀里糊涂地站着看包，又稀里糊涂地跟着陆飞虎去买kfc的外卖，检票，上了大巴，连去哪儿都不知道。&ldo;火车要晚上八点才发车。&rdo;陆飞虎说：&ldo;太晚了。&rdo;说着陆飞虎开始分吃的，两杯可乐，一个全家桶，耿小杰吃鸡中翅，陆飞虎搞定一堆翅根，原味鸡耿小杰吃鸡大腿，陆飞虎搞定鸡胸鸡肋，风卷残云地一下全吃完了。中午1点吃的饭，下午四点陆飞虎又搞定一餐，饭量真大。耿小杰茫然点头，两人吃完后陆飞虎装好垃圾，疲惫地抹了把脸，说：&ldo;哥睡会儿，还没休息够。&rdo;耿小杰：&ldo;好。&rdo;他转头，见陆飞虎看着他，于是不太自然地动了动右手，揽着陆飞虎宽阔的肩膀，陆飞虎侧身靠在他的怀里睡了。汽车发车，车上小电视里放着东北二人转，耿小杰看着车窗外，天又黑了下来，他明亮的双眼，漂亮的面容倒映在车窗上，窗外橙黄色的温暖路灯下，小雪安静地，温柔地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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