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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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婉回到家里之后，立刻找了徐凤姑，把她在山上发现野生栗子树的事一说。徐凤姑原本还有些不信，直到姜婉把捡回来的那一大堆栗子堆在徐凤姑跟前。徐凤姑怪道：&ldo;奇了，咱这后山上，啥时候多了这些栗子树？&rdo;&ldo;娘，我是不小心滑下去才看到的，而且那边也不是平日里你们打柴去的方向，没发现也是正常。&rdo;姜婉现在眼睛里都是银子，满脸的兴奋，&ldo;总共有五六棵栗子树呢，树上的太高了不好摘，但地上掉了不少没烂的。&rdo;徐凤姑注意的重点却不一样：&ldo;婉婉，你摔了？让娘看看，你伤哪儿了？&rdo;姜婉赶紧把双手往背后一藏，急道：&ldo;娘，我能受什么伤啊！你倒是听没听我说的啊！咱们不快去多捡些栗子回来，回头被其他人发现了，就没咱们的份了！&rdo;徐凤姑好气又好笑：&ldo;婉婉，你啥时候钻进钱眼儿里去了？该是咱们的就是咱们的，不该是咱们的，咱们就算再想也没用。&rdo;徐凤姑是十分容易满足又随遇而安的人，只要一家人都平安，对于大富大贵她并没有太多想法和追求。&ldo;今天这栗子树被我发现了，就说明老天爷是给它们指定我作为它们的主人。&rdo;姜婉一本正经地说，&ldo;天若与之，我不敢不要呀！娘，咱们可不能不听老天爷的话呀！&rdo;&ldo;你哪来那么多的歪道理！&rdo;徐凤姑嗔笑。姜婉耍赖道：&ldo;娘你就说有没有道理吧！&rdo;徐凤姑笑道：&ldo;行行行，我闺女说得都有理。&rdo;二人这边正说着，姜福年和姜谷就从地里回来了。见状，姜婉又兴奋的将自己发现栗子树的事说了一遍。姜福年和徐凤姑是一类人，听了倒也没多大反应，姜谷却兴奋得两眼直发光：&ldo;姐，真的啊？那咱们是不是要发大财了？&rdo;&ldo;你这小财迷，整个人都钻进钱眼儿里去了是不是？&rdo;姜婉笑眯眯的将原先徐凤姑说她的话送给了姜谷，&ldo;大财发不了，小财估计还是能有一小笔的。&rdo;此刻天色已暗，黑灯瞎火的，若点灯上去目标太大，不点灯摸黑又不方便，因此一家人决定偷鸡第二天天都没亮，姜婉一家四口就悄悄摸黑起床，偷偷摸摸上了山。等到了山上，天色已有些微亮，姜婉领着家人到了栗子树那边，指着一地的栗子豪气干云却又偏要压低声音道：&ldo;爹，娘，小二，你们都看到了吧！一地的栗子，那就是一地的银子啊！&rdo;姜福年和徐凤姑原本还觉得姜婉之前的描述有些夸张，如今见了实景，两人的眼中也是一阵惊叹。姜谷就直接多了，撒欢似的冲了上去，简直想在栗子堆里打滚，好在他还知道分寸，说话声音极小，满山都是他兴奋的压抑呐喊：&ldo;天啊，这么多栗子啊！这里有，这儿也有！那里还有！哎哟好戳！哈哈哈我要把你们统统吃掉！&rdo;姜福年和徐凤姑无奈地对视一眼，也拿这儿子没办法。二人也不多话，默默捡拾着地上还完好的栗子。家里的两个背篓都背了过来，原本装柴之类的，空隙比较大，姜婉摘了些大叶子垫在下面和侧边，既方便装栗子，又能隐藏里头的东西。在上面盖些柴火，下山后要是遇到人，就说是上山来捡柴火的，也没人会怀疑什么。一家四口齐心合力，很快日头还没升高便将两个背篓装得满满的，姜福年和徐凤姑各背一个，姜谷在徐凤姑后头托着些，而姜婉率先下了山，四下看看，见河边洗衣服的妇人还没来，远处虽有人走动但毕竟离得远，便赶紧转头对山上的家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可以下山了。一家人就这么鬼鬼祟祟地往家里赶，一路上姜谷紧张得不行，做贼似的四下张望，被姜婉斥道：&ldo;小二，你别跟个贼似的。冷静点儿，咱们又不是去偷的，那可是老天爷的赏赐，挺起腰杆儿来！&rdo;姜谷被姜婉一提醒才回过味来，赶紧挺起胸膛：&ldo;姐你说得对，咱们才没有偷东西呢，它自己长的也不是谁种的，谁发现了就是谁的。&rdo;&ldo;孺子可教也，就是这个理！&rdo;姜婉笑吟吟地说。快到自家门口时，姜婉远远看到裴祐正在他家门口的梧桐树下看书，清晨的微光柔和了他那纤细的身形，如同一幅泼墨山水画中静谧的一角。徐凤姑也看到了早起读书的裴祐，赞叹道：&ldo;裴先生可真用功啊。上回为了他娘他都没上京赶考，明年春天他一定能高中的吧。咱们村里，也要出个大官了！&rdo;姜婉悄悄地多看了裴祐一眼，心里道，不但咱们村会出一个大官，咱家还会出一个大官夫人呢。临进门前，她忍不住又看了过去，上进用功的男人最有魅力了，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觉得他秀色可餐啊。没想到裴祐也在这时候看了过来，两人目光遥遥一对，双双愣住。姜婉先回了神，见父母弟弟都已经进了院子，便笑着对裴祐挥了挥手。裴祐局促地抬手，学着姜婉小幅度地挥了挥，又很快放下，面上似有些尴尬。姜婉扑哧一笑，转身回了自家院子。这书生真是太萌了，长得好看，有教养有礼貌，人腼腆还不经逗，又有前途，家里人口还简单，搞得她都想跳过撩汉步骤强嫁了。姜家关上院子门，把两箩筐栗子放到了院子里，拿柴火遮了。随后四人便围坐在一起，商量怎么处理这些栗子。原先姜婉的想法是做成糖炒栗子，她还记得那天在县城集市上吃到的栗子真是特别香甜可口，一斤要三十文呢，他们今天捡回来的栗子有近百斤，全都卖出去能进账三千文呢，那就是三两银子呀！只是如今坐下来认真思考过后，姜婉觉得那太招摇了。糖炒栗子需要沙石和糖来炒，虽然栗子是白捡的，但其他东西要准备也是麻烦，而且糖炒栗子这种东西，最好是热乎乎的时候卖出去，而他们这里距离昌平县有点距离，走过去都凉了。最重要的一点是，炒栗子动静大，其他村民很快就会发现的。&ldo;娘，我看咱们直接把这些栗子拿县城卖了吧？&rdo;姜婉道。徐凤姑皱了皱眉：&ldo;娘想着，许是可以做些栗子糕拿去卖，栗子是现成的，也不费多少面粉，还能多卖些钱。&rdo;&ldo;好啊好啊，栗子糕好吃！&rdo;姜谷拍手赞同。姜婉好笑地看了他一眼，想了想还是觉得这样不好：&ldo;娘，所谓财不露白。咱们白捡了这么多栗子，最怕的还是被人发现了。不管拿栗子做什么，总会被人瞧见的，我看还是直接拿去卖了吧，少赚些钱，但也稳妥些。&rdo;&ldo;婉婉说的也在理。&rdo;一直沉默的姜福年说了一句。徐凤姑见当家的也这么说，想了想也就同意了：&ldo;也好。那咱们今天就把这些栗子背到县城去。婉婉，你要一道去吗？&rdo;姜婉已经去过县城尝过鲜，没有必要的事情去的话，她并不太乐意走那么多路去，因此笑着撒娇道：&ldo;娘，县城好远啊我走不动了，今日我还是留下看家吧！你们带着小二一道去，顺道帮我买些好吃的零嘴回来。&rdo;&ldo;你呀，真是一点儿苦都吃不得。&rdo;徐凤姑话说得是埋怨，可语气却满是宠溺，显然并不是在责备她。&ldo;对呀，有娘你这么疼我，我当然不要吃苦。&rdo;姜婉挽着徐凤姑的手臂，笑得得意。&ldo;好啦，别给你三分颜色，你就开染坊。&rdo;徐凤姑拍拍姜婉的手臂，却一点儿都没生气。姜谷在一旁笑嘻嘻地说：&ldo;姐，你放心，我会买好多好吃的回来给你吃的！&rdo;&ldo;你自己嘴馋，可别把锅甩我头上。&rdo;姜婉笑。姜谷一脸茫然：&ldo;什么锅？我没甩你啊！&rdo;姜婉一愣，捂着嘴欢快地笑了起来：&ldo;……我说的是黑锅啊！背黑锅的锅！&rdo;姜谷仍旧是一知半解的迷糊模样，见此姜婉笑得更欢了。等姜福年三人离开，姜婉把自家院子门一锁，往村子里溜达去了。等她爹娘卖完栗子回来，她家就有钱了，她现在身板挺得直，心情也特别好。穿到山下村都这么久了，她的活动范围只在村西这边，实在太过狭隘了，总要多走走开拓一下视野。至于她名声差山下村人不想见到她这事……反正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最好大家相安无事，若有谁不长眼欺负到她头上，她可不是包子随便谁都能过来咬上一口。如今正是上午，一天的忙碌生活刚刚开始，有人见到姜婉面露诧异，但只当没看到，也没人会刻意上前招惹她。姜婉走了一段，忽然发现前面闹哄哄的，她好奇心起，快步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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