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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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我对男人要求一点都不高啊……长相凑合能见人，身高凑合比我高，经济凑合能养家，脾气好，能帮我扛煤气做家事……饭量不至于吞下十头牛就好了嘛……为啥没人追……为啥……”秦细悲催了。“小妹妹，你还小，不要碎碎念了……好男人肯定在后头出场的。”售货员满额冷汗安慰，也不好继续推销下去。秦细努力在旁边满是粉红色心心的情侣中振奋起来，突然想起自己买了那么多东西，却没有给九尾买一点，好像不太厚道，于是又挑挑拣拣起来。最终她看中了一个情人节最新款黑石夹鼻墨镜，镜面很大，设计的流线非常动人。最重要的是从外面看是黑色眼镜，佩戴者从里面看却和玻璃眼镜般清澈透明，据说是专门给名人遮掩身份使用，价格不菲。秦细想起九尾和自己埋怨过茶色眼镜会影响他画画的色感和专业度，便很大方地掏腰包买下，并让售货员简单包装起来，兴冲冲地跑去找九尾。没想到九尾正画得如痴如醉，秦细等了他半天，决定告辞先回去做饭。九尾看看手上，只剩最后几个细节没完成，实在不舍离开，肚子也有些饥饿，便同意了她的要求。秦细的家比较远，她嫌马车走的速度太慢，又不喜欢和人挤，总是自己用跑的。为了避免速度太快引起骚动，总是挑选荒凉无人的远程路线，享受在空中跳跃，被风拂面的感觉。和往常一样冲过废弃工厂的时候，突然她听到里面传来人的说话和哭叫声，吵吵嚷嚷好不热闹。以前也见过有人借这里偏僻打架做坏事的，闲事莫理。秦细转身想走，可是那哭叫的声音似乎是个孩子，呜呜咽咽的惹人心怜。她终于忍不住回头，屏住气息，攀上工厂外面的窗户，悄悄往里面看去。却见五六个穿着打扮皆不像好人的恶汉，一边布置复杂的魔法阵型，一边逗弄着地上一个七八岁小女孩，并在旁边高声大笑：“你爬啊，只要能爬出去，就让你走。”小女孩浑身污迹，满脸泪痕。一对淡金色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可是里面没有任何神采。她是个瞎子，只能抖索着在地上摸着走，寻找门口。可是周围堆满各种杂物在不停地绊倒她的步伐，而满地尖锐的石头、钉子时不时扎破她的稚嫩的双手，划破她的脸颊，沁出丝丝鲜血。渐渐地，摸索着，她靠近了墙边，一点点腾挪，寻找大门的位置。那个为首的恶汉却对手下使了个眼色，让他悄悄走到门口，将铁门锁上。整个屋子变成一个围笼，没有尽头。女孩转了一圈又一圈，却找不到光明和出路，只获得了数不尽的嘲笑。恶汉似乎玩腻了，走过来“温柔”地说：“香草妹妹乖，大叔叔其实不坏的，等下你哥哥来到的时候，你劝他听话点，一定送你回家。”另几个男人看着他凶神恶煞的脸做出哄小孩表情，都在窃笑不已。带着酒味的气息喷到香草脸上，她恐惧地往后退去，浑身抖得和包糠似的，却在不停地摇头：“哥哥答应过我，不会跟你们做坏事了。”“哎呀，叔叔做的怎么是坏事，都是来钱的大好事，何况没钱你的眼睛怎么治呢？”恶汉继续“和善劝慰”。香草只是缩成一团不停摇头重复：“我不要眼睛好，不要哥哥做坏事赚钱，不要……”旁边几个男人终于笑得撑不住，开始起哄：“算了吧，德拉老大，这女孩虽然瞎，但洗干净倒是还不错，不如解决掉那个背叛的混小子，就卖了她。让我们几个兄弟辛苦一场，好好喝顿酒去。”……玩弄猎物的笑声越发低俗，这些不堪入耳的话语让秦细愤怒得不能自已，准备出手教训这些无耻之徒，却不愿被人认出自己，便从包中翻出今天弄破的戏剧海盗服，带上新买的魔法帽和墨镜。然后气势汹汹地一脚踹开窗户，冲了进去。恶汉们给吓了一跳，回过头，却见是个打扮得像个小丑的矮子，德拉狐疑地问：“你是谁？来干什么？”秦细脑子一急便想不出办法，她很有气势地脱口而出：“我是礼服蒙面侠！来代替月亮惩罚你！”所有恶汉当场笑破了肚子。被鄙视的秦细觉得自己应该用《北斗神拳》的出场词可能好些……好歹那个是少年热血漫画。光明的颜色“居然耻笑正义的使者！你们不想活了！”还没等那些恶汉笑完，秦细抢先出手，再抽出德拉的佩刀，并狠狠一脚踹中他胸口，幸好那家伙学过斗气护身，才不至于被踹中心脏，当场死亡。“你居然敢打我们老大！”忠心的小弟迅速拔刀扑来。秦细反手砍去，蛮横的力量震得他手腕发麻，几乎将大刀脱手。“打……打个屁啊！快撤！”趴地上起不来的德拉，抚着断掉的肋骨，相当会审时度势。他手下那几个家伙都是除了点蛮力什么都没的废材，外面对付叛徒的魔法阵还没来得及装好就被这个突然闯入的小丑破坏，计划绝对无法成功，还不如先撤退再做图谋。几个男人本是贪生怕死之徒，在流氓中属于下三滥档次。若非德拉说要雇佣清理叛徒，而且布下封锁力量的魔法阵，也不会跟着来做这档子事。“跑什么跑！先来扶老子！”德拉给那些撤退速度过快的家伙气得半死，好不容易被扶起离开，又回过头丢下句狠话，“小子，得罪狂风佣兵团，是没好果子吃的！”狂风佣兵团？新仇旧恨全部勾起。秦细动了杀机，可是香草在旁边可怜巴巴地蹲着，不方便在这种地方杀人，再叫出魔兽处理尸体，便将此事记在心中，暂时按耐下去。她走到香草旁边蹲下身，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见瞳孔没有任何变化，知道是真瞎，便安慰道：“小妹妹，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香草听见周围的喧哗声安静下来，惊恐稍定，犹豫着回答：“黄石路……七百四十二号三楼。”“呃……我不认识路。”伦多哥城并不小，秦细很多地方都没去过。香草拼命地摇头说：“没关系，我要在这里等哥哥，哥哥会来的。”秦细害怕坏人折返，不敢将她一个人丢下，便大大咧咧地坐在旁边，笑着说：“我陪你等。”“谢谢，辛苦了，对不起……”香草瑟生生地不停道歉，弱小的身子还在发抖。秦细掏出手帕，替她清理身上伤口，幸好多半是划伤，并不太严重，简单包扎后就没有流血。久久后，等她的情绪平复下来，便探听消息：“为什么那些人要收拾你哥哥？”“他们是大坏蛋，哥哥不帮他们做事了。”香草年龄太小，没什么心眼，她知秦细救了自己，便不疑有他，推心置腹地什么都说，“别人都说哥哥凶，其实他是很善良的人，只是对人好从来不会说出去……”“那个，你的眼睛？”秦细觉得她目光清澈，只是笼罩了一层浅浅雾气，并没有普通瞎子的浑浊。“天生就看不见的。”香草想起此事，微微露出笑容。秦细觉得自己选错话题，赶紧道歉：“对不起，很辛苦吧。”香草摇摇头，有些快乐起来：“不会，哥哥每天都会念书给我听，告诉我每种东西的颜色。他说天空的颜色就蓝莓味的果冻，黄色像烤鸡腿，红色是辣辣的豆子汤，白色是冰激凌……姐姐，他说的对吗？”好诡异的形容词……秦细为了不打击她对哥哥的一片敬仰之情，只好硬着头皮点头称是。“我就知道哥哥最了不起！医生说首都的神殿高级光明法师可以治好我的眼睛，但是很贵。哥哥和我都在努力存钱，争取明年去首都治疗。”香草受到肯定，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然后握着小拳头发誓，“等我能看见东西了，就可以干很多活，赚钱给哥哥做老婆本！隔壁的三奶奶说现在娶媳妇贵得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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