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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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第2页）

&esp;&esp;“快，快到河边拎水！”

&esp;&esp;“河里的水都结成冰了。”

&esp;&esp;“我家缸里还有水，我去提！”

&esp;&esp;“我家也有！”

&esp;&esp;陆家的大门被拍得砰砰作响，外面的人大喊着：“里正，走水了，村尾走水了！”

&esp;&esp;陆老爷子早就被惊醒了，忙手忙脚地穿好衣裳起来，不免也惊动了陆夫人，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来。

&esp;&esp;“可去救火了？”陆老爷子问道。

&esp;&esp;“河里都结冰了，没水，这眼看着赵家大半的屋子都烧完了！”来报信的小伙子许是被烟雾熏得不轻，满脸黢黑。

&esp;&esp;“赶紧组织人手到咱家后院去打水，后面有活泉，一直没冻上呢。”陆老爷子说道。

&esp;&esp;“好，我这就去。”

&esp;&esp;陆斐晚膳时喝点儿酒，一时半会儿没有醒来，还是许秋推了他几把才把人唤醒了。

&esp;&esp;“少爷，赵家起火了！”

&esp;&esp;“哪个赵家？”陆斐脑子还不是很清楚，哑着嗓子问道。

&esp;&esp;“就咱们经常去的那个赵家啊！”许秋急得挤眉弄眼，像是打暗号一般。

&esp;&esp;陆斐一下子酒醒，迅速从床上翻了起来。

&esp;&esp;“咚——”

&esp;&esp;“少爷！”

&esp;&esp;“闭嘴！”

&esp;&esp;阿媛其实并没有什么事儿，火烧起来的时候她就惊醒了，也怪她不细心，吃完烤鱼后就歪在炕上睡着了，一醒来才发现火已经烧到柜子上去了。烟雾太大，她咳着嗽爬起来，打开门窗。

&esp;&esp;这一开，涌入了大量的空气，火势更凶猛了起来，几乎一下子就燎了半间屋子。

&esp;&esp;阿媛第一反应就是赶紧掏出了藏在灶房夹墙里的铜钱，门口已经被堵死了，她只能从灶屋的窗口逃生，抱着铜钱从窗口上翻下去，落地的时候踩到了一块儿石头，一下子就崴了脚。

&esp;&esp;来不及感叹时运不济，她抱着铜钱一瘸一拐地往林子里跑去。赵家住在村尾，后面是一大片竹林，阿媛的本能反应便是要藏好这些铜钱。火一烧起来就会有人来，她不想让人知道她的钱，更不想让人惦记上她这些钱。

&esp;&esp;在前面救火的人对此毫不知情，只以为人还困在里面出不来，赶紧一波一波地接着往里面泼水。杯水车薪，纵然这么多的人救火，奈何今夜天干物燥又加上水源不足，即使发现及时，却还是眼看着整座房子都夷为了平地。

&esp;&esp;“阿媛呢？阿媛呢？”娟子从后面跑了上来，看着这一片废墟，她在人群中四处寻找。

&esp;&esp;“可怜的孩子，一出生就没了娘，爹又是个不争气的，在的时候没照顾好她，死后也不保佑这孩子。”有大娘这样感叹道。

&esp;&esp;“是啊，多好的姑娘，就这般没了……”

&esp;&esp;众人拎着水桶，看着眼前黑黢黢地一片，不免唏嘘。

&esp;&esp;不远处，陆斐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esp;&esp;“少爷……”许秋压低了嗓子，打量着陆斐的神色，喘气声儿都不敢大了去。

&esp;&esp;陆斐腮帮子咬得死紧，他盯着坍塌的房屋，只见后面竹林深深。

&esp;&esp;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他脚步一动，往西边疾步走去。

&esp;&esp;好不容易将铜钱藏好，阿媛气喘吁吁地坐在大石头上，寒冷的天她却是满头大汗。

&esp;&esp;“怎么办，走不动了……”她的肺部像是风箱一样，呼呼作响，她想再跑回去看看自家的房子，脚却像是绑了几十斤的铁块儿一般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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