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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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第2页）

&esp;&esp;还有伯爵……

&esp;&esp;安吉洛的心脏狠狠跳了一下。

&esp;&esp;他又无药可救地想起十一号，比对起伯爵与十一号轮廓肖似的五官。

&esp;&esp;除去五官轮廓，他们毫无相似之处……

&esp;&esp;而且安吉洛记忆中的十一号面目已趋向模糊，他不敢保证自己的记忆是100准确的。

&esp;&esp;十一号有一头棕黑驳杂、粗壮油亮的头发，一颗漆黑中隐泛幽绿的眼珠，常暴露于阳光下的蜜金色肌肤，严重毁容的右脸，被锐物刺瞎的右眼，轻度变形的左脸，以及狂犬病导致的精神失常和yu望亢进……

&esp;&esp;伯爵则像是通体漂白过一次，色素浅淡……

&esp;&esp;银灰发丝，澄金虹膜，苍白皮肤，面部毫无瑕疵，言谈举止恪守礼节。

&esp;&esp;这不合理。

&esp;&esp;更无意义。

&esp;&esp;十一号有什么理由装成伯爵哄骗自己呢？

&esp;&esp;可安吉洛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混乱的思绪。

&esp;&esp;几个离奇的猜测如雾白色的、冰凉的幽魂般掠过他的心间。

&esp;&esp;恐惧使人丧失理智，安吉洛一瞬间像是变成了一个在被窝里瑟瑟发抖的小男孩儿。

&esp;&esp;不择手段的精神变态患者？

&esp;&esp;会变幻形态的超自然生物？

&esp;&esp;隐居在古堡密道中的怪人？

&esp;&esp;游荡于古堡中的枉死之人？……

&esp;&esp;他有多大的概率是在用胡思乱想吓自己？

&esp;&esp;安吉洛勉力调整呼吸。

&esp;&esp;他忆起初次在解剖台上见到尸体的那一幕，皮肉翻卷，嫩黄脂肪如棉絮依附在皮下，筋膜与血红的肌肉，死者腐烂的嘴唇与灰黑的牙床……他当时被吓得魂不附体，连续几天食不下咽，可握久了解剖刀之后，他渐渐学会了如何剥离无效的恐惧，从实处入手。

&esp;&esp;直视恐惧，对恐惧迎头痛击。

&esp;&esp;恐惧就无法左右你。

&esp;&esp;在医学院进修与对抗瘟疫的经历磨练了安吉洛的胆识和意志，几次呼吸起落，他从一种近乎歇斯底里的狂想与怀疑状态中抽离而出。

&esp;&esp;安吉洛决定去印证事实，而不是干坐着空想个没完，他有可能是想多了，也有可能古堡中确实存在某些异常但却与他无关……但无论如何他得搞清楚。

&esp;&esp;安吉洛疾步走到窗边，向外眺望。

&esp;&esp;两天前这里又下过一场雪。

&esp;&esp;山路仍旧无法通行。

&esp;&esp;――当怀疑的口子破开，连恶劣的天气都成为了一个疑点。

&esp;&esp;这完全可能是一种刻意的设计，为了困住“目标”。

&esp;&esp;若是有极端情况发生，安吉洛不得不在没有协助的情况下离开古堡，那么他可以去马厩里偷一匹马，通过唯一那道山路下山。可他约等于无的骑术与糟糕的路况大幅提升了他坠落山崖的概率，而且下山之后他仍需要乘坐渡船离岛，而码头是否有人把守以及他能否顺利找到渡船都是未知数。

&esp;&esp;强行离岛暂时不列入考虑。

&esp;&esp;而且，重要的是……

&esp;&esp;诡异归诡异，那种受蒙蔽感亦挥之不去，可安吉洛暂未从伯爵、阿图罗与迭戈等人身上感觉到丝毫恶意，狼王更是成天甩着舌头围着他转，忠诚又热情。

&esp;&esp;这也是安吉洛尚能压制恐惧、维持镇定的原因之一。

&esp;&esp;“唔……”安吉洛咬牙推动沉重的桃花心木大床，亮出暗门。

&esp;&esp;他攥紧铜环拼命向上拉，沉重的石门开启。

&esp;&esp;门后，是一条宽窄仅容一人通行的密道，漆黑幽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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