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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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让我陪着你养伤，是我们十六爷的意思，我陪着你们，是天经地义的事，你们何必过意不去。&rdo;陌毅委婉地拒绝了，&ldo;何况西安府挤满了逃难的达官贵人，物价翻了五、六番都不止，乱得很，还不如就待在临春镇呢！反正你休养两、三个月就好了，也不急于这一时。&rdo;&ldo;要不，你们明天把阿森带去西安府给我的亲戚报个信吧！&rdo;赵凌没有坚持，退而求其次地道，&ldo;这样我也安心些！&rdo;陌毅很慡快地答应了。赵凌的脸色却不是很好看：&ldo;看样子，我们被软禁在了这里！&rdo;傅庭筠大惊失色：&ldo;是十六爷吗？为什么？难道是怕我们泄露了他们的行踪？&rdo;&ldo;有可能。&rdo;赵凌想了想，道，&ldo;不过你别惊慌，只要十六爷回了藩地，到时候就算我们有心，无凭无据的，难道还能去腾骥卫告发他不成？自然会把我们放了。&rdo;叮嘱阿森，&ldo;你明天机灵点，一来看看他们用什么方法进的城，二来想办法给玉成和元宝留句话，把我们现在的处境告诉他，免得他们担心，像没头苍蝇似地乱找。&rdo;阿森认真地点头。郑三娘阿森走后，傅庭筠和赵凌商量：&ldo;我想去看看那个抱孩子的妇人还在不在？&rdo;赵凌不解。傅庭筠道：&ldo;反正这些日子我们的吃食都由陌毅张罗，不如把我们的馒头、水送给别人，说不定正好解了别人的燃眉之急。&rdo;有挡不住的笑意从赵凌的眼底流溢出来。他以为她经历了她舅舅的事，再也不会相信别人，再也不同情那些孤寡弱小，没想到……&ldo;好！&rdo;他笑望着她，目光明亮，如珠玉璀璨，让傅庭筠看着有些出神，&ldo;你小心点，别被人发现。到时候一哄而上的挤抢，反而把自己弄伤了。&rdo;&ldo;嗯！&rdo;傅庭筠收敛了心神，连连点头，&ldo;我悄悄地给，不让别人发现。&rdo;赵凌还是交待了她几句，这才放她出门。那妇人还在原地，表情呆滞地抱着孩子坐在糙席子上，喝斥她的男子并不在她的身边。傅庭筠瞅了个机会靠近那妇人，朝妇人使眼色，示意妇人跟她走。那妇人踌躇了片刻，或者已身无长物，不怕别人打主意，最后还是跟傅庭筠到了他们落脚的铺子后院。傅庭筠见四下无人，递给她一袋水，两个馒头：&ldo;只有这些，给你们救救急！&rdo;那妇人望着她手上的吃食，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眼泪扑扑地落了下来，嘴角翕翕，一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样子，抱了孩子跪在她的面前不住地磕头。傅庭筠忙将那妇人扶了起来：&ldo;快起来，我能帮你的，也只有这些了。你快弄点给孩子吃吧！&rdo;傅庭筠摸了摸蔫蔫地躺在母亲怀里，头发黄稀稀的孩子，&ldo;孩子都饿得没精神了！&rdo;那妇人不住地点头，不断地说着&ldo;多谢&rdo;，抱着孩子又要跪下去给她磕头。她强拉着不让，那妇人这才作罢。向她讨碗和调羹，掰了一小块干馒头用水泡开了，迫不及待地坐在门槛上喂起孩子来。傅庭筠坐在一旁看着。自从舅舅去世后，她一直在想舅舅家的遭遇。明明是做好事，为何最后却引狼入室，弄得家破人亡？难道做善事还做错了不成？她幼承庭训，要&ldo;惠普乡邻，恤寡矜孤，敬老怀幼&rdo;，为何事实和她所认知的有这样大的差距？直到在城隍庙里遇到十六爷。那个掌柜模样的男子一手拿着银子一手拿着剑，让她心有所触。没有自保的能力就去帮助别人，钱财外露，只会引人别人的觊觎，反而把自己置于困境，是件很危险的事。只有在自己有自保能力的情况下再去帮助别人，才可能做到体恤孤幼，惠及乡邻。所以才有了&ldo;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rdo;这样的至理明言。现在他们有陌毅护着，又有多余的吃食，她这才敢救济那妇人。尽管如此，她还是不敢一下子把吃食都给这妇人。既怕这妇人回去后引起其他流民的眼红又因为没有自保的能力遭到抢劫，甚至是为此丢了性命，好事办成了坏事，又怕这妇人起了歹心算计她……见傅庭筠看着她，那妇人羞涩地道：&ldo;我要喂孩子，怕他们把馒头抢走了。&rdo;傅庭筠朝她笑着颌首，表示理解，那妇人这才安心下心来。那孩子或者是不习惯，刚开始含在嘴里半天都不往下咽，喂了几口，尝到了滋味，一口接着一口狼吞虎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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