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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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节（第2页）

&esp;&esp;幕西山没有挣扎，握住手腕的力度很大，虽没有达到疼痛的程度，但根本不容挣脱。

&esp;&esp;蒋麒就近打开一个无人的办公室，就把幕西山推进去，转身反锁上门，随便走到一个座位上坐下，拍拍椅背说：

&esp;&esp;“说吧。”

&esp;&esp;幕西山站在门边没有动，“说什么。”

&esp;&esp;“说说你又怎么了？”蒋麒声音微冷，如同被冰山罩住的火焰，藏着沉重而压抑的怒火，“我想——作为你的伴侣，我有权知道，我任性的伴侣会不会因为他的异常情绪影响到两人关系的稳定性……虽然我很想去认同你，但你面对大局时总是如同幼儿般莽撞，让我常常为此忧虑！”

&esp;&esp;幕西山沉默着……他并不想探讨他情绪的，因为连他自己都琢磨不清。在过去的宫廷生涯中，他不需要任何情绪左右他的行为，甚至经常压抑着多余的情绪，不能行差踏错一步，西蒙握着那根牵引他的线头，他只选择跟从。那时美貌的优势是他从宫廷贵妇身上套取机密的利器，为了任务他利用过别人的钦慕，那对他像吃饭喝水一样正常，成了生活的一部分……可是。

&esp;&esp;幕西山沉默地看着蒋麒，那双湛蓝的眼眸又开始像海浪般酝酿起风暴。

&esp;&esp;他讨厌蒋麒跟西蒙相似的轮廓，对这人的感官也一直不好，但不得不承认，这人在全心地帮助他，引导他。不同于以往的爱慕者，这种不夹杂私情的举动，会让他感到烦躁……无法负荷。

&esp;&esp;他第一次觉得，利用一个可以利用的人，接受别人的好意，会变成束缚他的压力，让他感到无尽的烦躁，烦躁到自厌的程度。如果蒋麒只是想讨论这个问题，幕西山并不想奉陪，转身去解门锁。

&esp;&esp;咔吱一声——幕西山刚打开锁，凌乱的脚步声传来，眼前滑过一个身影，然后一声震耳的响声，砰！得一声，微开的门再次被毫不留情地合上。门外不巧路过的工作人员都吓了一跳，“谁在里面？”

&esp;&esp;“是我。”蒋麒沉声应道。外面立刻响起诚惶诚恐的声音，一边说着打扰一边快速离开。

&esp;&esp;周围再次恢复寂静，唯剩下两个人。蒋麒俯视幕西山，一只手则按在门上，另一只手撑在幕西山脖子边的墙上。

&esp;&esp;被身高相仿的人揽在臂弯中所形成的弱势困局，让幕西山感到不自在。

&esp;&esp;蒋麒已经快接近黑色的深蓝双眸凝视着他，幕西山身上汗毛悄悄竖起，感到某种一触即发的危机。蒋麒伸手，缓缓扳起幕西山的下巴，但并非什么旖旎的气氛，那指间的力度能在下巴上留下红色指印。

&esp;&esp;幕西山推着蒋麒的肩膀，蒋麒却压下脸，缓缓靠近，呼吸都差点喷到幕西山的鼻尖，近到连五官都看不分明，然后侧头在幕西山耳边低语，“……不要做任何激怒我的事。我想你并不知道，唯有面对你，我总要过多压抑。虽然不知是出于什么情况，我身上那个偷渡者对于我因你而产生的波动总是异常敏感，我不希望他再有机会借由任何空隙来操控我的情绪……我想，你也并不乐意看到我发火的样子，对吗？”

&esp;&esp;幕西山睫毛微颤，想到了西蒙性情大变一事。蒋麒放开幕西山的下巴，沉声说：

&esp;&esp;“现在告诉我，你又在闹什么别扭？”

&esp;&esp;幕西山沉默一瞬，低声说：“……你对我的帮助，只会让我愧疚。”

&esp;&esp;“愧疚？”对于得到这个答案，蒋麒感到些微意外，转而问道，“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还是……打算伤害于我？”

&esp;&esp;幕西山垂下眼，“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esp;&esp;蒋麒抬起幕西山的下巴，直视那双眼睛，不容许他逃避，“说清楚。”

&esp;&esp;幕西山挣了挣下巴上的手，“你先放开我。”

&esp;&esp;蒋麒松开手，两人坐到旁边的椅子上。幕西山一向冷淡的脸上露出些微复杂的情绪，蒋麒任由他整理思绪，安静等待，片刻之后，听到幕西山说：

&esp;&esp;“……我有一个故友，在我以为绝对不可能再见到他时，他出现了，却变成一个完全陌生的人，甚至忘记过去，我想知道原因。”

&esp;&esp;蒋麒并没从字里行间听到与他有关的内容，却从幕西山的表情看出这话与他息息相关。

&esp;&esp;幕西山顿了一下，才道——

&esp;&esp;“他就是你的影子。”

&esp;&esp;“席善？”蒋麒想到两人婚约的起因，就是席善出现在幕西山的房间引发的后续事件，“你认识他？”

&esp;&esp;幕西山摇摇头，席善与原身有关，与他无关。他认识的不是席善，而是……“在变成席善之前的他。我猜测，他或许是我那位故友，虽然我希望这一切只是我的妄想。”否则这种鬼样子对于西蒙也太过残酷了。

&esp;&esp;蒋麒看到幕西山低落中带着怀念与伤感的表情，下意识想起一个人名，“是……西蒙？”

&esp;&esp;幕西山微微睁大眼睛，似乎很意外居然被猜到。

&esp;&esp;蒋麒看到他没有反驳，却没有任何猜中的喜悦，反而双手交握在一起，摩挲几下，突然说了一句，“他是你的……旧情人？”连语气都相当慎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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