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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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第2页）

&esp;&esp;我低眉吹着茶盅里的水泡，嗅着名贵茶叶的香气，缓缓疏解着宿醉头疼。梅念远在院子里踱步，也不入厅。我撑着头，眯着眼小憩，忽感身边有人走近，眼开一条缝，见是阿沅蹑手蹑脚，手里端着一盘甜柿子，搁到桌上。他目光移到我脸上来，细细瞧了瞧，又蹑手蹑脚出了厅，到院子里跟梅念远说着什么。

&esp;&esp;我又小憩了一会儿，才等回了小龙。

&esp;&esp;“大人，我回来了！”小龙大汗淋漓奔进了大厅。

&esp;&esp;我睁开眼，急问：“怎样？”

&esp;&esp;“谢大人在京兆府门前敲鼓，鼓皮被敲破了，几个衙役出来把鼓给卸了，搬进了府门，然后关了大门。”

&esp;&esp;“谢大人呢？”

&esp;&esp;“谢大人在京兆府门前坐着等开门。”

&esp;&esp;我拿起茶盅，将杯里余下的茶水都喝尽了，再放茶盅到桌上，起身，“他要能等来京兆尹韦全开门就奇了！给本官宽衣，备马！”

&esp;&esp;阿沅送来我的官袍官帽，“大人……您还是先歇歇吧？这解酒的柿子您也没吃……”

&esp;&esp;我裹上官袍扣上腰带，取了帽子出了大厅，径直往外走，“本官要去斗权贵，还是留几分醉的好。”

&esp;&esp;穿过院子时，梅念远站在廊宇下，没来阻拦我，只用目光送我出门。

&esp;&esp;出了府门，我翻身上了白马，奔马绝尘。

&esp;&esp;小龙追出来，在后面喊道：“总管说，光德坊在西边，京兆府在光德坊东南角！”

&esp;&esp;骑着快马，绕长安城小半圈后，终于找着了京兆府。府门前已围了不少百姓，那楚楚可怜的姑娘正与谢沉砚一起，等着京兆尹开门。我奔马到来，人群见有着官袍的到来，纷纷让开一条道。

&esp;&esp;我翻身下马，疾步到紧闭的大门前。谢沉砚见到我，有些意外。我目光从二人面上轻轻掠过，此时才看清这得罪权贵的姑娘着实令人爱怜，眉黛含春色，双瞳剪秋水，正怯怯望着谢沉砚与我。

&esp;&esp;我径直走到大门口，一脚猛踹府门，喀喇一声，大门破开，内里倒了几个壮丁。

&esp;&esp;“谁、谁、谁如此大胆！”

&esp;&esp;“门坏了，快禀告大人去！”

&esp;&esp;我从破开的大门进入，一路往内闯。十来个衙役本欲来擒刁民，见着我的官服，不敢动手。我往前走，他们往后退，最后转身便奔。

&esp;&esp;韦全被惊动，暴怒地边骂边走来，“一群废物！治不了刁民么？本官倒瞧瞧，是谁长了三头六臂不成！”

&esp;&esp;众人退散，韦全官威十足地迎来。我立在原地，摇开折扇，缓缓扇风，“韦大人可要好生瞧瞧，本官是否长了三头六臂。”

&esp;&esp;韦全脚步顿住，眼神大变，浑身一颤，纳头便拜，“下、下、下官拜见门下侍郎！”

&esp;&esp;☆本官审案，屈打成招

&esp;&esp;“堂堂京畿衙门，光天白日大门紧闭，韦大人意欲告老还乡不成？”我冷眼瞥着跪拜于地的京兆尹。

&esp;&esp;韦全哆嗦着袖子擦额头，“下、下官身体有些不大好。”

&esp;&esp;我踏前一步，矮身弯腰瞧他，“哦？身体不好？”挽了挽袖子，探手到他跟前，“本官略通岐黄，替韦大人把一脉吧？”

&esp;&esp;“不敢、不敢劳烦侍郎……”韦全往后缩着身子。

&esp;&esp;我一探手，将他手腕把住，闭眸沉吟，“脉沉迟，命门火衰，肾阳虚，韦大人的确要当心呐。”

&esp;&esp;周遭衙役捂着嘴，憋笑憋得辛苦。韦全脸色急剧变幻，似乎极难以启齿，又忙着要收回手，却苦于被我数指钳制下，抽身不得。“侍、侍郎，改日再向您问诊……”

&esp;&esp;“改日问诊，那今日是否坐堂？”我压了压手指力道。

&esp;&esp;韦全身体颤抖，“坐、坐堂……”

&esp;&esp;京兆尹府门重开，韦全开堂审案。我坐于旁，听审喝茶。告状的姑娘由谢沉砚陪同，跪于堂下再度自叙身世，谢沉砚则站于一旁，视线偶尔投我一眼。

&esp;&esp;那姑娘姓任，名小倩，叙身世叙得泪水涟涟，凄楚不堪。一旁的谢沉砚心生恻隐，弯腰给递锦帕，任姑娘接了却舍不得用，拿袖子抹了眼泪。韦全听得如坐针毡，不停在椅子上挪着屁股。

&esp;&esp;我低下头喝茶，声音不大不小，“韦大人可要今日看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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