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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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昨晚。&rdo;乔恺翻了个白眼，&ldo;怕我反悔似的，今天早上还打电话来催我起c黄。&rdo;祝清晨一顿，笑了，&ldo;那就只好麻烦你了。&rdo;那个男人，还挺细心。有了乔恺，祝清晨全程当花瓶就行了，他和大使馆的人似乎挺熟，轻车熟路搞定了流程。半小时后，顺利离开大使馆。为表感谢，祝清晨要请乔恺吃中饭，&ldo;赏脸吗？&rdo;乔恺是个慡快人，cao着东北话：&ldo;吃吃吃，不吃是傻逼。&rdo;他也不客气，上了祝清晨的车就说，&ldo;前面八公里有个小城，以色列仅有的三家中餐馆之一就在那，咱们去吃那个，味道贼棒。&rdo;祝清晨：&ldo;你经常去吃？&rdo;&ldo;没啊，来了一年多了，就去过两次。&rdo;&ldo;味道不是很棒吗？那你还只去过两次。&rdo;&ldo;味道是好，但是吃一顿死贵死贵的，要不是你请客，我哪舍得去？&rdo;&ldo;……&rdo;他也真好意思说。乔恺是个东北话痨，啰嗦一阵，自个儿戳开了音乐电台，一路摇头晃脑跟着唱。辣妹组合的歌，娘到极致，而他一东北糙汉，糙到极点。祝清晨默默开车，想笑又憋住了。中餐馆就在街边。下车后，忽然有个脏兮兮的孩子从暗处跑了出来，拽着祝清晨的衣角和衣袖就开始嚷嚷。她吓一大跳，又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好在乔恺从包里抓出几颗糖塞给他们，&ldo;goaway!&rdo;几个孩子被太阳晒得又黑又亮，四肢都瘦瘦小小，为首的不过六七岁，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拿到了糖果，他们欢天喜地嚷嚷着又跑开了。像是来无影去无踪的青烟，刹那间消失在暗处。祝清晨有些错愕。乔恺解释说：&ldo;前面就是战区，经常发生武装冲突。越靠近战区，就越多流浪儿，不光孩子，还有很多成年流浪汉，因为没了家，只能流离失所。&rdo;&ldo;给糖就好了吗？&rdo;&ldo;不是。他们之所以冲着你嚷嚷，是因为你背着相机，他们以为你是战地记者。我们做这一行的经常采访妇孺孩童，因为这种画面最能让全世界的人意识到战争的可怕。为了让这些孩子配合采访，我们都会随身带点糖，以至于他们一看见相机，就一定会冲上来要糖。&rdo;祝清晨怔忡了片刻。再看向暗处，早已没了孩子们的踪影。乔恺推荐的中餐馆是真不错，就连川菜都辣得很地道，吃得祝清晨泪眼汪汪。然而饭吃到一半，全城忽然响起警报声。餐厅里少量顾客纷纷起身往外走。乔恺脸色一变，嘱咐祝清晨：&ldo;待这别动，我出去看看！&rdo;随即风一样跑出了门。祝清晨也没真老实待着，走出餐厅一看，只见城外的哨所浓烟大作，火光冲天。警报声还在空中回荡，听得人心慌意乱。大街上的行人四处逃散，最令人匪夷所思的是餐厅里的服务员，明明前一刻还穿着制服，下一刻就换上了防弹衣，扛起枪支、背着弹药就往哨所的方向奔去。以色列全民持枪，时刻准备加入战斗。从前她只是耳闻，如今终于亲眼目睹。乔恺冲出去就不见了人影。祝清晨站在混乱的人群里，茫茫然望着浓烟四起的方向。恐怖袭击。军事打击。她能猜出前线哨所发生了什么。街道上混乱的场景在短短几分钟内就消失了。人群一部分躲进了室内，一部分赶去了前哨，街上一时间又冒出了那几个流浪儿，也只剩下他们还在晃荡。见到相机，孩子们又一次冲了过来，抓住祝清晨的衣角衣袖嚷嚷起来，就好像压根没意识到这个女人他们先前见过。因为他们只认相机不认人。她被团团围住。为首的那个六七岁的小男孩，伸手扒拉着她的衣兜，目露渴望，重复着一个词：&ldo;bonbon。&rdo;bonbon在法语中是糖果的意思。祝清晨看电影的时候经常听到这个词。可她不是记者。她不像乔恺那样随身带着糖果。前哨传来清晰的爆炸声和枪响，谁也不知道孩子们四处乱跑，会不会闯入危险之中。她一把攥住那男孩的手，&ldo;stayherei&rso;llebackwithbon-bon。&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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