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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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也要睡觉，睡觉就要脱衣服。吻如细雨般洒在脸上，我可以感受到自己灼重的呼吸，接下来……接下来，蜡烛一灭，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早上，我是被温热的毛巾给弄醒的。梨花热泪盈眶地给我敷热毛巾：双双，恭喜你。我说：……啊？从今往后，我们都该叫你主子了，你再也不用和我们一起扫地、做饭了，我和海棠，还有所有厨房的兄弟姐妹们，都会鼎力支持你的！我说：……啊？梨花继续给我擦肿胀的眼睛：别人你嫉妒你诋毁你侮辱你，这都不要紧，我们相信你是个好姑娘，没有人可以比得上你，你是我们下等丫鬟的骄傲！我说：……啊？梨花沉浸在她的幻想中不可自拔：你什么都不用解释了，我们知道你的苦处，身世不好有什么关系？英雄不问出处，要知道，前朝皇后就是庶出，谁敢瞧不起你就是瞧不起先后！我说：……啊？梨花给我致命一击：双双！早日把瑞王世子生下来，以后，你就是王妃！我说：……啊！紧接着，我就明白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去他大爷的赵云深，趁我喝醉了占便宜，占玩便宜跑得连人影都没有了！我掐着梨花铁青的脸：赵云深那个天杀的狐狸死到哪里去了？！王、王爷走的时候没说。梨花彻底被我狰狞的样子吓到了。对，他怕我宰了他，当然不敢说。我摸了摸额角跳动的青筋，尽量温和地对梨花说：帮我转告王爷，双双我要离家出走，回我的娘家去。梨花艰难地问：这里不就是你的娘家吗？我要收拾东西，回我爹那里去！这一次离家出走整整持续了三天，是我捍卫人权的壮烈诗篇中的小小一页。为什么是小小的一页呢？首先，姬瑶是不会赶我出碧水宫的；其次，阿紫对我很照顾；再次，赵云深不会到碧水宫里来。可是我千算万算，没有算到林晗他竟然在锦秀的精心调养下醒过来了。宫殿里充斥着疯狂的笑声、哭声、尖叫声。阿紫站在我身后，他告诉我：自从林晗醒过来，就是这个样子了，除了宫主，谁也不敢靠近他。主子，你还是不要去看了。林晗疯了。我没有听从阿紫的劝告，我走到他面前，他叫着谢无双的名字，又哭又笑。我说：小林，我就是谢无双。他还是又哭又笑，完全没有注意到我在说什么。我按住发狂的他，怒道：我就是谢无双，我回来了，我还没死！你没听到吗？你把自己搞成半死不活的样子，究竟是为了什么？阿紫劝我：主子，何必和一个疯子计较。林晗停止了发疯，他静了下来，冲着我深情地呼唤：无双。阿紫说：主子，他见了人就叫你的名字，不要看他这么叫，其实他不认得你的。我明白，他虽然看着我，眼里却没有我。他又叫：无双！我就算答应一千遍一万遍他也听不到。我问他：我不是谢无双，我是谁？他茫然地看着我，然后向我扑过来，你不是无双，我就杀了你！阿紫眼疾手快，他拿住了林晗，把他推到一边：发疯看对象啊，林呆子，别以为人人都能容忍你。从林晗那里出来的时候，阿紫说：主子，我知道你喜欢他，可是他现在这个样子……我会想办法治好他。唯一的办法，就是回去，向赵云深讨天仙玉露。我悲壮地结束了长达三天的离家出走。赵云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在院子里和凤羽下棋，他淡淡地瞟了我一眼，那眼神，无非一句话：吃准了你会回来。夜，月上梢头。我冷眼看着小苏在桌上爬，也只有这个时候，它才会探出头来独自玩得欢喜。啪啦！小苏连壳带肉地摔了下去，四脚朝天。我啼笑皆非地将它拾起来：这就是爬墙的下场！什么？你没有爬墙，你只是爬桌子？爬桌子也不行。我看你什么时候把林珑收拾干净，收拾不干净就别来找我。小苏觉得我有病，缩回壳里睡觉去了。好了，小苏，别不理我，我承认是我对不起你，我总是惹祸，总和林晗断不干净，你放心，等他好了，我就再也不去招惹他了。小苏没有动静，像块石头样的横在那。乌龟真好，遇上想不明白的问题和害怕的事情，脑袋一缩，万事。门外一声咳，我将目光从小苏身上收回来：王爷。赵云深将一个瓶子放在到我的桌上，他不说话，我心里清楚这是什么。天仙玉露——这是我欠他的。喂，我说，你真不怕我把它给林晗吃了之后，再玩一次私奔，和林晗两个人跑得无影无踪？赵云深说：你要跑到哪里去，我从来都管不着。是吗？他挑眉：不信？我从不强人所难。睁眼说瞎话！你趁我喝醉了酒……赵云深摇头：我什么都没做。你说什么？！他什么都没做？我怀疑这话的可信度，十分怀疑。本来是想做些什么，可最终亲了你几口，摸了你两下，我就走了。因为我对脑子不清楚的女人没兴趣。希望你可以像第一次一样，主动找上我。他用扇柄托着我的下巴说，等你什么时候有热情了，可以说一声。随时奉陪。我张口结舌：第一次，第一次是你用媚术，不不不是我主动找上你……你喜欢自欺欺人也没有关系。完美的脸上是无懈可击的笑容。五十五凤羽吹着西夏的游牧曲，我在一边侧耳倾听。李公公急匆匆地跑来说：凤公子，您还是快跑吧！锦将军来了，他说他要剥了你的皮！噗——凤羽吓得吹破了一个音，好好的游牧曲被糟蹋得不成样子，我给他打气：怕什么，不就是见岳父吗？鸟毛，上！像个男人一样，战斗！李公公说：锦将军一身战甲，手持方天画戟……凤羽哆嗦着说：李公公所言甚是，我还是逃吧！说罢，他丢下笛子就要跑路，我拉住他的后领说：别别别，那边是前门，跟我来，我们从后门出去！锦将军带了兵来，赵云深没有拦，按道理，这里是他家，他如果不想让锦将军搜，完全可以将人拒之门外，可偏偏他素来不喜欢得罪人，只好委屈凤羽先出去避一避。一根扁担两头挑，虚伪！骂完，我领着凤羽从后门逃走了。锦将军的人声势浩大，我们跑了两条街，依旧觉得有人在身后追，回头一看，青天白日的，什么都没有。我喘口气，抱怨：我做错了什么，竟然也要跟着你跑？凤羽讨好地笑：我这不是不认得路吗？那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往临街的茶摊上一坐，不肯再跑了。好双双，等我成亲了，一定请你吃喜酒。我倒了碗凉茶给自己喝：那也得有那么一天才成。凤羽萎了。店小二擦了擦我们桌子上莫须有的灰，对我们说：二位，那边有位公子请你们过去喝茶。我顺着小二的目光看过去，僻静的角落里坐了个身穿浅黄色直身长衣，腰挂黑色带钩的公子，仔细再看，连在这种小茶摊上，坐姿都能够这么端正这么风雅，除了东宫以外还有谁？东——凤羽激动了，想扑上去叫救命，被东宫眼神一厉，立即改口，赵公子！东宫道：生平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喝茶，茶味虽淡，却别有一番风味。我才不管您老人家在这里干嘛，你没看到凤羽的小白脸更白了么？赵，赵公子，我们能不能找个有雅间的地方？刚坐下便要走，岂不扫兴？那，那你们喝茶，我找个地方躲一躲。凤羽四处张望，正好六扇门的人路过，他分不清解放军和人民警察，硬是给吓得想往桌子底下钻。东宫说：茶馆里间有个大水缸，凤公子请。谢谢！凤羽遁了。我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里面有水缸？东宫露出赵氏微笑：唬他玩的。凤羽进去了就再也没出来，我不禁为这个大白痴感到丢脸：他到底是怎么做上国师的？夏国最聪明的人？想知道为什么？东宫说道，锦瑟说，其实凤羽是个很笨的人，出身也不好，可是他总有办法能粘着锦瑟，锦瑟想要一个聪明的男人，所以凤羽会去念书，锦瑟想要一个温柔的男人，所以他不在意锦瑟的打骂，锦瑟想要一个地位显赫的男人，所有他拼了命爬到国师这个位置，锦瑟想要什么，他就会努力去做。假如没有锦瑟，他就是一个废物，夏国的国君正是明白了这一点，才不强留他做国师的。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我很难想象他们两个是一对，看起来是毫无瓜葛的两个人，却可以因为凤羽的执着而走到今天这一步。连我这个旁人都会感动，锦瑟怎么可能会不动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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