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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张居龄进书房时,杨若正坐在书房喝茶。
&esp;&esp;“……夙之,你这儿的茶叶不错,喝着味道很好,回头给我一包。”
&esp;&esp;张居龄在他对面坐下,也给自己满了盏茶,问他:“你真的要?”
&esp;&esp;杨若点头,“当然。”
&esp;&esp;张居龄轻咳一声,交待一侧站立的小厮:“给杨大人包半斤去年的君山银针。”
&esp;&esp;小厮领命而去。
&esp;&esp;“陈茶?”
&esp;&esp;杨若却震惊了,低头去看深褐色的茶水,“喝着并不像啊……”
&esp;&esp;张居龄笑了笑,看着他说道:“你当新茶喝也可以。”
&esp;&esp;杨若往椅背上一靠,高大的身躯没骨头一样窝在圈椅里,桃花眸一弯,“管他新茶还是旧茶呢,只要喝着好,我都无所谓。”
&esp;&esp;北风透过开着的槅窗吹进屋里,烛火忽明忽暗。
&esp;&esp;杨若一向是我行我素,百无禁忌的性子,张居龄也不介意。茶过三盏后,问他:“你过来做什么的?”
&esp;&esp;“没有。”杨若摇摇头,“我是趁着张居宁的丧礼过来的。”他看了眼张居龄,又说:“你这袍子衣领处绣的松枝滚花边……很精致啊。”
&esp;&esp;张居龄拎起茶壶,给他满了一盏茶,“我娘子绣的。”他又加了一句:“这件袍子从头到尾都是我娘子亲自做给我穿的。”
&esp;&esp;“哎,哎……”杨若听得茶水都喝不下去了,“我说张老三,你不能这样欺负人,你娘子千好万好,你自个品味就好,干啥还说出来羡煞旁人……我还没有成婚呢,也不说照顾照顾兄弟的情绪。没意思。”话是如许说的,心里却涌起新鲜的感觉。顾晗聪明,看人也很准,一共给他提醒过两次徐沛,次次都应验了……给的建议比父亲和自己都有远见。
&esp;&esp;这样的人,却在家里伺候丈夫、刺绣裁衣,真是可惜了。
&esp;&esp;张居龄看他一眼,无动于衷:“你?没有成婚是因为你不愿意,堂堂正正的状元郎……你要是稍微吐个口,满京都的姑娘都会嫁进杨家。”
&esp;&esp;“打住。”
&esp;&esp;杨若坐直了身体,摆摆手:“咱们不说了,好不好?”他坐直了身体,抿了一口热茶:“我给你说另外一件事情。”
&esp;&esp;“什么?”张居龄抬眼看他。
&esp;&esp;“……徐沛出仕了。”杨若的眼神意味不明,“圣上直接给了他正四品大理寺右少卿的官职……”
&esp;&esp;“大理寺右少卿?”张居龄重复了一句,“有法度者也。大理寺可是有实权的地方。”
&esp;&esp;“谁说不是呢。”杨若回道:“……说来说去还是圣上宠眷啊。”他一想起徐沛曾经收买过父亲的谋士离枉……后脊梁骨就发凉。说不准,徐沛还在哪里等着捅杨家一刀呢。
&esp;&esp;“徐沛此人,心术不正,你别和他接触多了。”张居龄劝好友,“永康侯府历代都受圣上恩宠,咱们和他斗不起。”
&esp;&esp;“……我不和他斗。”杨若眯了眯眼,“但是,我也不会任由着他为难杨家。”
&esp;&esp;张居龄没说话。
&esp;&esp;杨若想了想张居龄刚才说的话,问道:“你是从哪里知道徐沛心术不正的?也是听别人说的吗?”
&esp;&esp;“听别人说?”
&esp;&esp;张居龄一愣:“听谁说?”杨若问的实在是稀奇。
&esp;&esp;“没有……”杨若糊弄着:“我就是瞎问。”他还以为顾晗给张居龄也说过了,不过看张居龄的这种反应,怕是没有说吧。
&esp;&esp;张居龄却不信他。杨若的为人他是清楚的,看着外表满不在乎,其实成算都在内心里埋着。
&esp;&esp;事情没弄明白之前,他怎么会问出口。
&esp;&esp;俩人又说了几句闲话,差不多戊时了,杨若又不在他这里用晚膳,张居龄就送杨若出了府门。等上了马车,杨若才想起忘记问张居宁的事情了……他也觉得奇怪,怎么人好好的,突然就死了。
&esp;&esp;杨若想了一会儿,觉得想不通,便不想了。左右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死就死了吧。
&esp;&esp;七月过了大半,张恒要回荆州了,临走时叫了张居龄去长乐阁说话。爷孙俩也没有要仆从们伺候,一坐就是几个时辰。房屋是紧闭的,也不知道他们究竟说了什么。
&esp;&esp;只知道张恒领着两个儿子坐马车走的时候,脸上的表情还算是和蔼。
&esp;&esp;张居龄和顾晗一起去送的他,走到影壁时,张居龄说道:“祖父放心。孙儿答应您过的,一定会做到。”
&esp;&esp;“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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