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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节（第1页）

&esp;&esp;论阵容，白氏当然更大些。因为其他两位妾侍杨氏和陈氏都是她的人。

&esp;&esp;但孟氏虽然看上去没有帮手，但她并不孤独。她有我父亲。

&esp;&esp;庶母（上）

&esp;&esp;我父亲自然是个希望后宅安宁的，所以，妾侍们之间的明争暗斗，大多不会闹到他的面前。

&esp;&esp;而闹到他面前的，都不会是小事，譬如收养我二弟。

&esp;&esp;我父亲没有支持孟氏，但他也知道孟氏膝下没有儿女，终是不能让她安心，于是对她倍是呵护。也是在这之后，孟氏愈发以主母自居，与白氏的矛盾愈发尖锐，时有龃龉。

&esp;&esp;至于我，我并不站她们任何一边。从小，我就对父亲的妾侍极其反感。

&esp;&esp;孟氏虽咄咄逼人，可白氏本来也不是什么善类。

&esp;&esp;我母亲还在的时候，她就在我祖母面前百般讨好奉承，面上虽然对我母亲恭敬，背地里却是使了不少争宠的花招的；我去世之后，她更是想着让我父亲将她扶正。如果她已经育下了儿女，那么在我祖母支持下，她说不定已经成了。然而眼见过了三十，她也没有生下来一男半女，于是，她又游说祖母，让我父亲继续纳妾，有了三房四房五房。

&esp;&esp;那周氏、杨氏和陈氏，都是白氏为父亲挑选的，个个老实。进门之后都生下了儿女，还都被她治得服服帖帖。尤其是周氏，患病去了，留下个儿子过到白氏膝下，可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没想到，父亲从扬州带回了孟氏。

&esp;&esp;后来，我经历了跌落云端的苦痛，懂得了人生艰辛，再回想这些往事，心思变得复杂起来。

&esp;&esp;论出身，我是个罪眷，甚至比不上她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扪心自问，我若处于她们任何一个人的位置，能比她们做得更好么？当然并不会。每个人都是在自己的困境之中挣扎求生，我是这样，当年的她们也不过是和我一样罢了。

&esp;&esp;兄长跟我说过，当年出事之后，虽然太上皇努力暗中保全，但我四妹上官珞的母亲陈氏还是没有能捱下来。

&esp;&esp;那时，她被一个富商看中买去，要带到并州。她与我的四妹分离，终日以泪洗面，郁郁寡欢。时值寒冬，她在路上得了一场风寒，加上有些旧疾，没撑过去。故而四妹被赎回之后，就一直由孟氏抚养。

&esp;&esp;听到这事的时候，我纵然对陈氏印象寡淡，也还是不由地难过。兄长看着我，给我擦了擦眼角，说我终于不那么没心没肺了。

&esp;&esp;——

&esp;&esp;身为世袭的国公，我家的老宅，就建在洛阳紫微城不远，是名副其实的甲庶母（下）

&esp;&esp;府里的几个仆人，也都是从前上官家的老人。见我和兄长回来，他们跪倒在地，痛哭流涕。

&esp;&esp;兄长将他们一一扶起，劝慰一番，这才止住。

&esp;&esp;堂上，已经摆好了宴席。我看去，有些诧异。那些菜色，都是我和兄长从前在家里爱吃的。

&esp;&esp;“这是五娘特地做的。”白氏道，“听闻公子和娘子跟着上皇回来了，她当即便下了厨，说今日定要好好为公子和娘子接风。”

&esp;&esp;杨氏神色谦和，忙道：“只是备菜时究竟迟了些，买到的不甚新鲜，也不知合不合公子和娘子的胃口。”

&esp;&esp;兄长微笑，道：“五娘有心，我和阿黛皆喜不自胜。”

&esp;&esp;白氏忙招呼众人用膳，又向太上皇嘘寒问暖，要为他布菜。

&esp;&esp;太上皇道：“夫人不必忙碌，容朕自便。”

&esp;&esp;白氏又恭敬地说了一番话，这才坐定，拿起了自己的筷子。

&esp;&esp;三个弟妹显然都很是喜欢太上皇，规矩了不足一刻，他们就躁动起来，叽叽喳喳地问起了太上皇这些日子究竟去了哪里，怎么那么久才回来。

&esp;&esp;“年节之时，你们不是向朕问起了兄长和姊姊？”太上皇道，“朕此去，就是将他们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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