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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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第1页）

&esp;&esp;睡了一天一夜，叶倾醒来。

&esp;&esp;程前又喜又忧的按了铃，絮絮叨叨的。“您总算醒了！给您温了粥，现在要不要喝一口？”

&esp;&esp;他不发一言，摘下长短不一的吊针起身。

&esp;&esp;“先生您要去哪？还不能离开医院！您在四十八小时观察期。”程前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拦又拦不住。

&esp;&esp;“让开。”他拿着外套，薄唇开阖。“南星在等我。”

&esp;&esp;程前愕然。“您说什么？”谁在等他？先生失忆了？

&esp;&esp;克制着眩晕，叶倾对助理复述一遍。

&esp;&esp;程前瞬间就红了眼。谢南星，哪还有谢南星！她已经消融与水，尸骨无存了啊！

&esp;&esp;“先生，没有了……”

&esp;&esp;没有了！知道什么是没有吗？一阵痛彻心扉，程前抓住先生宽阔的肩膀哽咽了。

&esp;&esp;叶倾一言不发看向远处，不多作解释。

&esp;&esp;他的沉默让程前几近崩溃。

&esp;&esp;当年叶倾怎么对谢南星的他都看在眼中。再如何都是于事无补，后悔管什么用呢？

&esp;&esp;“您不能这样下去了，太太在下面也不会好过的。”

&esp;&esp;他知道叶倾不好受，劝不动索性也就不劝，只寄望有天先生能自己从太太的死中走出来。但昨天的那幕实在震撼，到现在程前都还心有余悸，如果先生一直这样下去怎么收场？

&esp;&esp;眼眶又湿润了，程前背身抹了把脸。“太太都过世半年了，您也该清醒了。”

&esp;&esp;程后走进来，拍了拍兄长的肩膀。“由着先生吧。”装睡的人是叫不醒的。

&esp;&esp;叶倾肃在原地。

&esp;&esp;助理的话如一阵悠风环绕。这些声音长长短短，有轻慢，有急切，此起彼伏着越来越清晰。

&esp;&esp;终汇成一句——‘太太都过世半年了，您也该清醒了。’

&esp;&esp;病房里气压极低。

&esp;&esp;叶倾似端着张百年不变的冷脸，突然神经质的一笑。

&esp;&esp;那笑法太凄凉了。

&esp;&esp;深深的无力感几乎撕裂了他。

&esp;&esp;“你们眼里，我是不是自作自受。”

&esp;&esp;叶倾的忽然开口让两兄弟俱是一惊。

&esp;&esp;程前心里一颗大石也跟着放下了。原来先生没疯，他只是，太难过了。

&esp;&esp;“不是。”

&esp;&esp;“是！”

&esp;&esp;两道声音交织在一起，程前被弟弟吓了一跳！使了个眼色让他闭嘴，程后装没看见。“您和太太这两年如何我不清楚，但从您常来瑞士陪陶小姐也能猜到一二。”

&esp;&esp;“既然当初您没看有重过她，她不在了又何必伤怀？如果太太活着，恐怕也不明白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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