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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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节（第1页）

&esp;&esp;“因为他去世前最后一夜对我说。”

&esp;&esp;晏三合一字字，轻声道：“如果事事入心，人是没法子往前走的，该放下的要放下，否则苦的是自己。”

&esp;&esp;小老头啊！

&esp;&esp;你是不是早就料到自己的棺材会盖不上？

&esp;&esp;是不是早就料到心念已成心魔？

&esp;&esp;晏三合冲谢道之露出一抹极淡极浅的笑。

&esp;&esp;“这世上，有哪个做父亲的，会真正恨自己的儿子？谢道之，他不恨你了。但是……”

&esp;&esp;晏三合声音蓦然转冷：“他恨自己。”

&esp;&esp;谢道之双眼猛的睁大。

&esp;&esp;“这封他永远收不到的家信，就是他对自己的惩罚；

&esp;&esp;这惩罚日日夜夜折磨着他，光看得见，神看得见，浩瀚星辰看得见，唯独我们看不见。”

&esp;&esp;晏三合哑然失笑。

&esp;&esp;“这——才是他真正的心魔！”

&esp;&esp;最后一个字落下，书房里连呼吸声都没有。

&esp;&esp;死寂一片。

&esp;&esp;突然，谢道之痛苦的捂住心口，用力的咳嗽起来，每一声都仿佛是从心里呕出来的。

&esp;&esp;“父亲？”

&esp;&esp;谢知非赶紧端来温茶。

&esp;&esp;谢道之摆摆手，示意他不要管。

&esp;&esp;又咳了几声后，他嘴一张，吐出一口略带黑色的血痰后，才停止了咳嗽。

&esp;&esp;他想站起来，可身上半分力气也没有。

&esp;&esp;晏三合走到他面前，低头，眉眼第一次明亮起来。

&esp;&esp;“谢道之，你儿子说盖棺事则已，我祖父的人生起起伏伏，悲欢离合，如同一幕大戏。

&esp;&esp;他亲手打板开锣，演到了剧终，接下来就劳你辛苦一点，帮他把这最后的大幕拉上吧。”

&esp;&esp;说完，她冷冷一笑。

&esp;&esp;“老规矩，我在外面等你。”

&esp;&esp;“晏三合。”

&esp;&esp;晏三合脚步一顿，扭头：“谢三爷还有什么吩咐？”

&esp;&esp;三爷定定地看着她。

&esp;&esp;“我就是想提醒你，湿衣粘在身上不舒服，该换了。”

&esp;&esp;“不必了，也有很大的可能，我刚刚说的那一番话没有一个字是对的。”

&esp;&esp;晏三合冷笑：“这衣裳方便我连夜滚出四九城。”

&esp;&esp;谢知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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