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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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节(第2页)

&esp;&esp;“当年在四川的时候没少跑,宜宾的蜀南竹海、乐山的大佛和峨眉山、阿坝的九寨沟、青城山、都江堰、剑门关这些都去过,三无在青城山那边还拜过一老先生为师。至于成都,前前后后我们大概住了两年,就住在武侯祠旁边,那会武侯祠和锦里还比较安静。”老太太如数家常,说着她独自带着二胖走访名川大山的经历。

&esp;&esp;苏西洛颇显意外,没想到老太太和二胖居然在成都待过,还去过四川这么多地方,两年时间也算是地道的成都人,苏西洛饶有兴趣地问道:“奶奶不是西安人?”

&esp;&esp;“不是,我和三无都只不过是过客,走走停停,喜欢哪便去哪,这些年没少跑,算得上四海为家,不过西安应该是最后一站。”老太太豁达道,大有看破浮生过半,心情半佛半仙的飘逸。

&esp;&esp;以苏西洛的世界观,很难理解老太太的做法,浅笑道:“没想到奶奶和我算半个老乡。”

&esp;&esp;“算不上算不上,两年眨眼而过,成都和四川很多地方想去都没去,还有很多人情没还,别人欠我的,我欠别人的。”或许是因为苏西洛和赵出息之间的关系,老太太难得如此的好说话,没有尖酸刻薄的挖苦敲打,只是像平常老奶奶拉家常,说故事。

&esp;&esp;苏西洛点点头,二胖的奶奶可谓她长这么大见过最有意思的老人,她对于老人很有感情,爷爷奶奶走的早,早些年父母忙于创业工作忙,一直将她寄养在外公外婆那,他小时候几乎是跟着外公外婆长大的,对两个老人的感情是无法形容的,想当初外婆走的时候,她从英国直飞过来,刚下飞机见到接她的妈妈,便哭的昏死过去。现在只剩下外公独自生活,每想到这她便心酸不已,在成都的时候隔三岔五便去看外公,来到西安,只要有机会回成都,都会陪着外公,曾经偶然去看外公,发现外公佝偻着身子坐在院子里,盯着脚下打闹的两只猫发呆,头发花白,眼神呆滞,那一刻的落寞和孤独是她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场面。

&esp;&esp;“奶奶,这些年你一定很累吧。”苏西洛动情道。

&esp;&esp;老太太笑道:“不累,人总归是要活着,你活着才能看别人看不到的风景,经历别人意想不到的事,走别人没走过的路,这些都是故事。何况还有三无陪着我,看着他一天天长大,这才是活着的动力。本想说,他现在长大了,我也算放心,就算现在长眠不醒也能给他爷爷父母交代,可出息这孩子说,奶奶你可不能走,你还没见到二胖领着什么样的女人进林家的大门,还没见到二胖的孩子出生,你走了,孩子的名字谁起?你得长命百岁,我想想也是,这些都是放心不下的事,只能与天争命。”

&esp;&esp;“他说的是,奶奶您得长命百岁。”苏西洛附和道心中却鄙夷赵出息这张嘴,真能忽悠人。

&esp;&esp;老太太突然拉住苏西洛的手笑道:“你和出息的事情,我大概听说过,本来都是小辈的事情,我这不该过问,可谁让出息吃过亏,他比三无可怜,三无好歹有我这个奶奶,他却孤苦伶仃一个人,没人给他撑腰,只能我自己出面。”

&esp;&esp;“奶奶,我不懂你的意思。”苏西洛迷茫道。

&esp;&esp;老太太继续说道:“懂不懂,心里知道。奶奶想说的是,出息这孩子不错,心善,淳朴。说实话,以他现在的本事,肯定配不上你,可是龙是虫,你得经历风雨闯一闯才知道,你两之间具体什么情况,奶奶不清楚,不多话。奶奶想说的是,有一天出息真要喜欢你,你又不反感他,唯一的阻力只剩彼此的身份地位时,你别一时下决定,给他两年时间闯闯,两年后,他是龙是虫,你再下决定。”

&esp;&esp;“奶奶,这……”苏西洛越听越糊涂,不知道怎么回话。

&esp;&esp;“奶奶知道你似懂非懂,你只管答应奶奶便是,反正以你这性子,两三年内很难结婚。”老太太不着急,这人生太多事情不是一成不变的,总归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变化,现在再怎么确定的事情,也有可能动摇。

&esp;&esp;气氛有些尴尬,苏西洛碍于情面,生怕老太太不死不休,只好点头。此刻,苏西洛只想逃离这里,忙起身道:“奶奶,不早了,我就不打扰您了,先回去了。”

&esp;&esp;老太太心满意足的挥挥手,苏西洛狼狈离开,和老太太的聊天算是云里雾里,她和赵出息的关系,还没有这么的复杂。苏西洛走后,老太太脸色恢复平静,叹气道:“多少有些不合适,出息,你真要喜欢这丫头,奶奶能做的也只有这些,或许你会遇到更合适的。”

&esp;&esp;生活还在继续,赵出息今晚热闹了……

&esp;&esp;当苏西洛对赵出息说出陪她参加徐少卿生日party的时候,她便牢牢盯着赵出息的眼神,似乎想要看出些什么,不过让她失望的是赵出息只是愣了下,稍显意外,便无其他意思。他还不至于受点小挫折就吓的不敢直面徐少卿,哪里跌倒还哪里爬起,何况上次他并未吃亏。有些浅显的道理不用别人提醒他,他便有自知之明,此刻他和徐少卿之间的差距那是天地之别,这种差距是让你连自卑都不敢奢侈,赵出息不仇富更不仇恨权贵,人家祖辈用几辈人杀出一条血路,为的便是能让子孙后辈荣华富贵,不用像他们一样颠沛流离,凭什么你个连任何底蕴都没有的穷屌丝便想不劳而获,跟他们站在同一个台阶上?

&esp;&esp;“赵出息,你不至于被徐少卿镇住吧,不敢去?”苏西洛有些鄙夷的问道,她对男人其实没什么要求,一要有上进心,再落魄也会有出人头地或者东山再起的机会,二要有能屈能伸的豁达,这样才能在这社会中混的游刃有余,不错失机会,毕竟这年头利益当道,足够的利益可以转换朋友和敌人的角度,等你站到一定的地位,是朋友还是敌人,主动权在你手里。

&esp;&esp;赵出息嬉皮笑脸道:“你觉得我就这点本事?徐大少爷又不是什么洪荒猛兽,能吃人?顶多挖苦讥讽嘲笑刁难我,实在不行再让他把我揍顿,不用我喊十八年后我又是条好汉,用不了几天我照样活蹦乱跳。没办法,谁让徐大少喜欢你,我要是他,看见你身边有别的男人,说不定比他更狠十倍百倍。”

&esp;&esp;“果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坐进车里,苏西洛玩味道,自从赵出息拿到驾照后,耿师傅便已经到后勤部门任职,赵出息现在每天二十四小时除过睡觉,大多时间和苏西洛在一起,说是形影不离也不为过。

&esp;&esp;赵出息缓缓启动奥迪a8l道:“刁民就刁民,我也不想当良民。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话对我来说便是屁,我这人记仇记恨,以前在凤凰村欺负过我得罪过我的都没好下场,典型的小人,虽说小人报仇不隔夜,可我也不傻,现在报仇那是自寻死路。你见过山里的狼么?他们有时候为了猎到目标,可以在雪地里一动不动埋伏一夜,直到对手彻底松懈,一击必中。”

&esp;&esp;“你给我说这些不怕我回头说给徐少卿?”赵出息缓缓启动车,离开公司地下车库,苏西洛好笑道,这货难道不知道低调?不知为什么,下意识想到那位不沾因果的老太太的一席话。

&esp;&esp;赵出息耸耸肩嘴角带着一丝狡黠道:“你要是会说,我也不会给你开车。”

&esp;&esp;苏西洛说不说是一回事,徐少卿信不信又是一回事,这时的赵出息就像路边的一块乱石,卑微到尘埃里,丝毫不起眼……

&esp;&esp;徐少卿作为圈内有名纨绔,他的生日聚会自然是场盛宴,能走进这个圈子的非富即贵,毕竟什么样的出身和档次便有什么样的圈子,就跟百万富翁千万富翁上亿富翁各有圈子一样,每个圈子所聊的话题和层次皆不相同。想要不请自来,那只能吃闭门羹,徐少爷邀不邀请,那就要看你能不能入徐少爷的法眼。生日聚会在曲江池旁边一家私人会所,临湖而立,景色宜人美不胜收。赵出息先送苏西洛回别墅换衣服,自己这套衣服足够应付晚上的聚会,不至于被撵出来。

&esp;&esp;别墅门口,赵出息和张茅盾一帮人聊天打屁,底层出身的赵出息和张茅盾这帮人很容易打成一片,没什么架子,有共同话题,彼此之间没间隙。张茅盾这货一肚子坏水,属于那种要是放抗战年代绝对是汉奸类型的,一脸猥琐地问道:“赵哥,问你句实话,兄弟们都挺想知道的。”

&esp;&esp;坐在保安室里,赵出息躺在沙发上抽着张茅盾上供的软中华,活像个大爷,前段时间赵出息来接苏西洛,正好碰见有群收黑账打手硬闯别墅大门,几个大汉都有些身手,一帮保安哪能是他们的对手,赵出息正好闲的无聊,三下五除二拿下,没吃什么大亏,等到民警赶到,这事才算不了了之,从此一帮保安便对他膜拜,张茅盾这小子愣是要拜他为师。

&esp;&esp;“说。”赵出息瞅了眼张茅盾,没好气地说道。

&esp;&esp;张茅盾和手下相视一眼,淫荡道:“赵哥你天天和苏女神腻歪在一起,还在这里住过两晚上,你是不是已经拿下女神?说实话,苏女神给谁哥几个都不乐意,别说羡慕嫉妒恨,估计背后还咒他生孩子没屁眼,找小姐得艾滋。可女神要是被赵哥你拿下,兄弟们绝对顶礼膜拜。”

&esp;&esp;赵出息吐出一个大烟圈,不屑道:“瞧你这点出息,在曲江盛景待这么久,好歹是见过世面的人,怎么脑子里全是些龌龊的想法?”

&esp;&esp;张茅盾嬉笑道:“赵哥,不是龌龊,是兄弟几个真想知道。”

&esp;&esp;“真想知道?”赵出息笑道。

&esp;&esp;张茅盾几个连忙点头。

&esp;&esp;赵出息瞅见苏西洛已经出来,捻灭烟,好笑道:“你猜。”

&esp;&esp;说完赵出息连忙迎上去,苏西洛一身香槟色的露单肩束腰长裙晚礼服配上盘起的长发,香艳诱人,酥胸和小蛮腰让身材曲线玲珑,可谓高贵大气典雅,赵出息学着电影里看的桥段微躬身子伸出单臂笑道:“美丽的小姐,我能为你效劳么?”

&esp;&esp;手里拿着白色长包的苏西洛有些好笑,他不意外赵出息的表现,至于这样的场合,她不介意成为全场的焦点,何况她和徐少卿不清不楚的暧昧关系毕竟让大家注意到她,算是为徐少卿长脸,想来徐少卿心里肯定欣喜,对于自己的外表身材以及气质,她有足够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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