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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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节（第1页）

&esp;&esp;“自然不是。”陆璘立刻道：“我是真心爱慕你，想求娶你。”

&esp;&esp;施菀又没话了，她静静看着他，过了一会儿，低头用筷子将簸箕上的金银花铺平。

&esp;&esp;然后露出一抹似乎无奈又自嘲的笑意来：“可是，陆大人高门贵胄，我们身份悬殊，不合适的。”

&esp;&esp;陆璘回答：“没有人规定我必须娶官宦人家的女儿，你放心，我家里我自会说好，绝不让你受委屈。”

&esp;&esp;施菀没说话，他连忙道：“你从前就是我妻子，我想……我父母都不会反对，而且不管怎样，我会去交涉，只望你信我，所谓身份和家世，绝不是问题。”

&esp;&esp;“我知道，你想做的事，总会去努力做到的。”她说。就像当初所有人反对，他也将他老师救出来了。

&esp;&esp;隔了一会儿，她回答：“但我……只想待在安陆，没有想过要再回京城，也没想过要嫁你。”

&esp;&esp;陆璘整个人都僵住，脑中有种变得空白的感觉，隔了许久才有些艰难地问：“那你……是选择了丰子奕？”

&esp;&esp;“我也没有选择丰子奕，我谁也没有选。”施菀看着他说：“我的确会和他一起去江陵府，但同去的还有我师父大周大夫，我们去江陵府见一位归乡的老御医，只是跟着丰家的马车顺道有个照应而已。”

&esp;&esp;陆璘这才发现自己最担心的事是个误会，可是，他已经没有了高兴的能力。

&esp;&esp;又不知过了多久，他问：“你是不想去京城，还是……”

&esp;&esp;还是不想和他去京城。

&esp;&esp;施菀想了想，回答：“不想去京城也是有的，但更重要的是，我不太想和大人有什么其他关系，更不会想要嫁给大人，我只当大人是安陆的父母官。”

&esp;&esp;顿了顿，她又说：“大人出身名门，又是才貌双全，自然当配那知书达礼的大家闺秀。”

&esp;&esp;陆璘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却又不知说什么，只是他明确了一件事，施菀，她不喜欢他。

&esp;&esp;他从她院中出来，忘了自己是不是有记得礼数和她道别。

&esp;&esp;仔细想想，这个结果似乎也并不意外。

&esp;&esp;重逢以来，她都对他保持着距离，从没有露出要提起往日关系的意思。他是因为知道丰子奕要带她出去，着急心慌才过来表露心意，但表露心意，本就不会改变结果。

&esp;&esp;只是这是他当时，唯一能做的事。

&esp;&esp;用了很多步，他才回了自己在安陆暂时租住的宅子，在这一刻之前，他还觉得这是家，但在这一刻，他意识到这只是暂时落脚的地方。

&esp;&esp;那种初来安陆的孤寂感，再次席卷而来。

&esp;&esp;所有的期许都落空，所有的梦都已破碎，盘旋在心底数月的欢欣，在这一刻消失怠尽。

&esp;&esp;然后，是一种渐渐蔓延的痛楚，如墨滴落水中，在周身扩散，抽去他所有的力气。

&esp;&esp;这时长喜从外面进来，提来一篮栀子花。

&esp;&esp;“公子，我刚刚出去，对面那家的老夫人送的，有了这个，香也不用点了。”长喜将那一篮栀子花都搁在了房中的小几上。

&esp;&esp;栀子花浓郁的气息袭至鼻端，一如那一晚的芬芳。

&esp;&esp;陆璘无力地闭上了眼睛，有一种清晰的钝痛感。

&esp;&esp;端午沐休之后回县衙，杨钊几人发现一件稀奇的事：上衙最早、散衙最晚、一门心思忙政务，丝毫不休息的陆知县告假了。

&esp;&esp;他们很高兴，觉得这端午假日似乎延长了一天。

&esp;&esp;，知道那是一种漫长而难以承受的痛苦，只能任记忆自己忘却，任时间将那痛苦消逝。

&esp;&esp;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她也许已经从江陵府回来了，已在馨济堂正常坐诊，他不知道，因为不往雨衫巷走、也没有刻意去接近他，便没有了那么多的交集。

&esp;&esp;这样好像还不错。

&esp;&esp;他忙着徐家的案子，废寝忘食，沉浸在繁忙的事务里，似乎已经对那一天的事慢慢淡忘。

&esp;&esp;直到许多天后，陆璘在与德安府知府赵襄谈徐家案子，赵襄随口提起了施菀。

&esp;&esp;他问陆璘，“听说县城内有个女大夫，姓施？”

&esp;&esp;陆璘听他提起话头，想起之前丰子奕打张大发的事，便猜到张家果真找到知府面前了。

&esp;&esp;他状似不在意地回道：“是，正好我与她住同一条街。”

&esp;&esp;赵襄继续道：“是这样？我这衙门里，有个捕快，之前我出行马受惊，他倒是救过我一次，他和我说他有个亲叔叔，因为和这施氏往日有些恩怨，这施氏竟伙同姘夫将他叔叔打成重伤，如今卧病在床，眼看着是不行了，他有心去县衙告状，却担心这姘夫是商贾之人，擅长诡辩，又会托关系拉人情，不知这冤屈能不能申。”

&esp;&esp;陆璘默然片刻，回道：“原本，知府大人特地同我说此事，我是该无论如何对这张家人照拂一二，可偏偏这桩案子，我万不能放过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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