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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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节（第2页）

&esp;&esp;糖衣炮弹没能对他起作用，伪善的帝王撕下面具，将他关进铁笼子里，像对待他的生母那般意图驯化他。

&esp;&esp;那一年，容衍七岁。

&esp;&esp;他在铁笼子里被关了整整两年，先帝没能像驯化他的生母那般成功驯化他，因为这狼崽子趁开笼子换药的功夫，扑上去把他身边的总管大太监咬死了。

&esp;&esp;容衍被打得满嘴满脸是血，扬起的头颅却宛如某种不服输的野兽，高高地不肯落下。

&esp;&esp;于是，先帝丢给他一把刀，将他与三十二名死刑犯关在围猎场里，让他们自相残杀。

&esp;&esp;容衍展现出了与他年龄极不相符的冷静与算计，三十二名死刑犯一半死于他的刀下，另一半死于他的挑拨离间，最后只有他一个人活了下来。

&esp;&esp;后来慢慢地就有了令人闻风丧胆的绣衣局，容衍戴上面具，穿梭在先帝给的各种任务间，他洞悉人心，却不为人心所控，握刀的手总是快狠稳准，从未漏杀过一人。

&esp;&esp;他热衷于捡孩子，尤其是三四岁的幼童，捡回来养着，等大些了想出去的便放到书铺里谋生，不想离开的就做了护卫……

&esp;&esp;“我随他第一次出任务时才八岁，杀人都不利索，一刀捅偏让那人跑了，先帝认为他优柔寡断，又将他关在笼子里半个月，喂他服下各种毒药，测试他对药物的承受能力……”

&esp;&esp;宁长风出神地翻烤着炭火上的肉串，他记得容衍以前身上是没有疤的，这对一个杀手来说并不合理。

&esp;&esp;“他身上的疤是怎么去除的？”

&esp;&esp;“先帝用了一种秘法，可使人身上的疤痕被剥除，新生的肌肤如同幼儿般嫩滑，只是这种秘法太过残忍，被祛疤的人犹如受剥皮剔骨之刑，主人每次去宫里祛完疤回来都双目空洞，宛如行尸走肉。”

&esp;&esp;说这话时，落无心的声音低了下去，旋即他抬起头，眼含希冀地看着宁长风，请求道：“主人同你在一起时才像个活人，你可以一直和他在一起吗？”

&esp;&esp;宁长风抿紧了唇。

&esp;&esp;他站起身，将手里烤好的肉串给了小二十四，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拍拍落无心的肩膀说要回去了。

&esp;&esp;落无心张了张嘴，叫了声老爷。

&esp;&esp;宁长风扬起唇角笑笑，推门走进夜色中。

&esp;&esp;是夜，皇陵被盗，先帝的棺椁被撬开，里头的尸骨不翼而飞。

&esp;&esp;直到卯时，宁长风才趁着蒙蒙亮的天色翻进院子里，才一落地就见昨晚喝酒吃肉的护卫们站成一排，个个眼观鼻鼻观心，队伍中间的落十三正疯狂朝他使眼色，被同样罚站的落无心低声喝止。

&esp;&esp;宁长风脚步一顿，转身就要跃回院墙上。

&esp;&esp;“站住。”

&esp;&esp;屋内传来一道轻柔的声音，接着房门打开，容衍穿着一身天青色长袍，冠发未束，站在门口眉眼冷冷地瞧着他。

&esp;&esp;落十三乱飞的五官骤然停住，老实垂头站好。

&esp;&esp;宁长风收回脚步，转身一脸无事发生的表情对上他：“饿了么，我叫小厨房备些吃的。”

&esp;&esp;容衍可不吃他这一套，语气阴阳道：“活动了一夜，可不饿了么？”

&esp;&esp;宁长风一听便知瞒不住他，主动上前挽了他手，推着他往屋里走，好声好气道：“饿了饿了，先吃饭好不好？”

&esp;&esp;容衍被他推着往屋里走，末了宁长风脚一勾，将门也给关上了。

&esp;&esp;留下一众目瞪口呆的护卫们。

&esp;&esp;这就……哄好了？

&esp;&esp;落十三捂了脸不忍看自家主人这副不争气的样子，随后装出见怪不怪的表情朝大家挥了挥手：“散了散了，主人不会再问话了。”

&esp;&esp;话音刚落，就听屋内传来一声：“烧热水来。”

&esp;&esp;落十三高声“哎”了一声，脚底抹油跑没影了。

&esp;&esp;屋内。

&esp;&esp;容衍拨开宁长风还要再挽上来的手，目光在他脏兮兮的衣裳和长发上扫过，脸上的表情又冷了几分。

&esp;&esp;宁长风着实不会哄人，恰好热水送来，他想着容衍好洁，便脱了衣物走到屏风的另一侧洗浴。

&esp;&esp;皇陵里机关遍布，又久未打扫，墙上地面的积灰能有指厚，宁长风在里头打了一夜的滚，又是扒灰又是撬棺材，身上自然算不得干净。

&esp;&esp;身后传来脚步声，容衍绕过屏风，弯腰在他身边蹲下。

&esp;&esp;宁长风想起身看他，被轻轻按住肩膀，示意他继续靠躺在浴桶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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