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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第2页）

&esp;&esp;巧茗一一如实相告，末了问出心中疑惑，“陛下，那罗刹殿里是否曾关过什么人？为何封得那般密不透风？我不曾见到任何人影，那鬼面人总不能是戏耍于我？阿茸也说，过去我每旬都去一次。会不会是最近关在里面的人被送走了，而要我借送吃食打探消息的人并不知道？”

&esp;&esp;说这些话的时候，韩震坐在卧榻上，巧茗则坐在他腿上。

&esp;&esp;这几乎成为两人近来谈话时的固定姿势。

&esp;&esp;巧茗起初有些害羞，这样一抱便总是词不达意，后来习惯了，便渐渐恢复了正常。

&esp;&esp;虽然一直不甚理解他为何这般缠她，但他是皇帝，她是嫔妃，就如胳膊拧不过大腿，他喜欢怎样相处，自己便顺从好了。

&esp;&esp;韩震寒着脸，微微眯起桃花眼，许久不曾答话。

&esp;&esp;巧茗不得不疑心自己说错了什么，惹得他心中不快，然而细细回忆一番，自认并没有什么不该说的，便拽了拽他衣襟，轻声问道：“陛下，可是我不该问起罗刹殿的事情？我只是见到了，便想到这些，并非有意打探什么。”

&esp;&esp;“没事，你被迫牵涉在其中，想尽快知道真相也是人之常情。”韩震手上使力，将她臻首压在自己胸前，下巴抵着她头顶，轻轻蹭了两蹭，“现下这皇宫是在前朝的基础上扩建的，或许是前朝遗留下来的也说不定。大殷开国时日尚短，据我所知是未曾有人被关入过冷宫的。你别担心，不管是谁，想做些什么，都有朕在，决不让乱禁宫，也不叫你受半分委屈。”

&esp;&esp;可是，罗刹殿门窗上钉的木板分明是半新旧的，数十或上百年前的东西。

&esp;&esp;巧茗还想再问，却听到门外脚步声响，然后便是小女娃软绵绵的喊声：“娘回来了吗？我要找娘。”

&esp;&esp;宫人内侍皆被韩震赶了出去，巧茗只得自己起身开门，伽罗一下子就扑在她腿上，蹦着小脚儿道：“娘，我们去花园，躲猫猫。”

&esp;&esp;“娘娘，”崔氏跟在后面，解释道，“帝姬从早起便一直念叨这事来着。”

&esp;&esp;巧茗笑道：“是我昨晚应了她的。”

&esp;&esp;说着将伽罗抱到桌前，“先把点心吃了再去，好不好？那时阳光也比现在更好些。”

&esp;&esp;崔氏服侍伽罗加餐时，巧茗便按照昨个儿与韩震商议好的，在角花笺上写了“安好，如常，无新”六个字，再用女封封了，如此一来，就算被不相干的人捡了去，也看不出端倪，只会被归为宫女间传递的信笺而已。

&esp;&esp;近日天气回暖很快，御花园里枝叶抽出新芽，鲜花渐次盛开，满满一片春意盎然的气象。

&esp;&esp;伽罗蒙着眼站在樱花树下，崔氏在旁边帮她数数，巧茗、阿茸、流云再加琵琶、翠玉分头躲藏。

&esp;&esp;韩震也在，他是帝王之尊，当然不会加入孩童的游戏，只坐在八角亭里，由陈福侍奉着，赏花品茶。

&esp;&esp;巧茗寻着鬼面人说的“西南角假山往北数

&esp;&esp;在皇宫的另一处地方，也有人和巧茗一样不能成眠。

&esp;&esp;唯一不同的是，巧茗因心绪不宁睡不好，他们却是任务在身不可睡。

&esp;&esp;御花园临湖有一座水阁，梁芾带着三个下属已在此守了近十个时辰。

&esp;&esp;眼见红日西落，明月东升，再挨过夜半的一场疾雨，直至繁星渐渐暗去，遥远的天边露出一线白，始终没有等到前来那大石下拾捡信笺之人。

&esp;&esp;“头儿，你去睡一会儿吧。”肖琪抻着懒腰走到窗边，话说一半打了个哈欠，引得另外两个同僚也跟着哈欠起来。

&esp;&esp;“就是，头儿，我们都睡过了，你好歹眯一觉，这有我们呢，一有动静立刻叫醒你。”那两人附和着，他们轮流着每人在坐榻上睡了一个时辰，还哈欠连天的，梁芾整夜没阖眼，想也知道又困又倦。

&esp;&esp;梁芾向外张望一番，园子里静悄悄地，雨过风停，便是连树叶花瓣都纹丝不动，于是也未推辞，转身往墙角的坐榻走过去。

&esp;&esp;谁想这厢儿靴子才脱了一半，便听得肖琪“嘘”了一声：“有人来了。”

&esp;&esp;梁芾直接把脚往靴筒里一蹬，快步回到窗前。

&esp;&esp;只见八名青衣太监排成两列，手中各执一把扫帚，最末两人联手抬着编筐，安静有序地前行在鹅卵石铺就的小径上。

&esp;&esp;“这是直殿监的人，”杨百川大咧咧地摸摸后脑，“头儿你接着睡吧。”

&esp;&esp;直殿监专司皇宫洒扫之事，每日清晨直各处打扫乃是例行公事，想来不会有什么可疑之处。

&esp;&esp;“先看看再说。”梁芾一口回绝。

&esp;&esp;他们沿路走至御花园当中，将编筐往地上一搁，左打头年纪稍长一些的太监趾高气扬地尖声道：“都按老规矩，去吧。”

&esp;&esp;各人便分头四散开去。

&esp;&esp;之前唯一说过话的那个太监竟然毫不掩饰脚步匆匆，直接了当便冲着梁芾四人目标中的大石而去。

&esp;&esp;梁芾他们处于水阁三楼，站得高，自然看得远，能将御花园内各种一览无余。水阁位置也偏西南，离目标中的大石并只不过几十步远，再加上练武之人目力自是强过常人，甚至毫不费力地便能看清那太监面上神情。

&esp;&esp;只见他大步扬长，来到大石边便即驻足，侧转身子向周围张望一番，便即将手中扫帚随手一抛，眉开眼笑地蹲下去，探手在石下周边摸索。

&esp;&esp;不一会儿他喜上眉梢地站了起来，手中抓着一物，可不正是一只信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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