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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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节（第2页）

&esp;&esp;工作性质特殊，必须随叫随到，尽管心里一百个不情愿，姜淑云也没有任何办法。

&esp;&esp;看了女儿一眼，她起身走出病房。

&esp;&esp;守在病房外的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esp;&esp;姜淑云在心里冷笑一声。

&esp;&esp;直到她走远，又等了好一会儿，确定对方短时间内不会再回来。陆决才从一人高的观赏花卉后走出。

&esp;&esp;他的手有些发颤，最后还是狠下心，推开病房的门。

&esp;&esp;

&esp;&esp;程溪做了很长很长的一个梦。

&esp;&esp;梦里她回到了小时候，爸爸妈妈都在身边，全家人在周末一起去清亭山玩。爸爸让她骑在肩头，给她摘枝头最红艳的枫叶，教她做手工书签。

&esp;&esp;但不知为什么，爸爸突然把她放了下来，转头牵上另一个面目模糊的女人，头也不回地离开。

&esp;&esp;她想要去追，刚迈出一步，才发现脚下是什么都没有的悬崖。

&esp;&esp;就这么直接掉下去。

&esp;&esp;少女蓦然睁开眼。

&esp;&esp;双人病房里只住了她一个，没有其他病人家属，很是安静。

&esp;&esp;似乎已经很晚，走廊上也没有声音，一切都静得有些过分。

&esp;&esp;像是被遗忘的世界。

&esp;&esp;望着天花板看了许久，终于反应过来这里是医院，她想起身。手一抬，才发现床边居然坐着一个人。

&esp;&esp;准确点儿来说，陆决正毫无顾忌的直接坐在地上，似乎很是疲惫，他靠着床边，半醒不醒地睡着。

&esp;&esp;还抓着她的手。

&esp;&esp;少年脸色有些苍白，眼底乌青一片。显然已经守了许久。

&esp;&esp;她一抬手，他立刻就睁开眼：“醒了？”

&esp;&esp;不待程溪说话，陆决就猛地起身，动作太着急，还踉跄了两下。

&esp;&esp;他先摸了摸她的额头，感觉似乎没有那么烫，脸上立刻带了一点喜色。这才给她倒水：“你妈妈加班，阿姨回家拿东西，马上就回来。”

&esp;&esp;病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esp;&esp;抱着水杯，程溪轻轻点了点头。

&esp;&esp;她看向病房里的挂钟，傍晚十点半。

&esp;&esp;身上一点儿力气都没有，喝完水，她不想说话。垂下眼睫沉默着。

&esp;&esp;最后是陆决先开口：“我听见你一直在喊你父亲。”

&esp;&esp;一整个下午加晚上，她都在呜呜咽咽地叫着爸爸。

&esp;&esp;教人听了难受得要命。

&esp;&esp;程溪愈发沉默。

&esp;&esp;过了好一会儿，她轻声说：“妈妈要和他离婚了。”

&esp;&esp;从无助的梦境里醒过来，她意识到这一切都是真的。这个家处在分崩离析的边缘，稍微一推就会掉下悬崖摔得粉碎。

&esp;&esp;似乎已经在梦里哭够了，她现在一点儿都不想掉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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