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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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那你爹怎么会看上你娘的？&rdo;沈勇好奇地问。方一勺眨眨眼，看沈勇，问，&ldo;你不也看上飘香院的晴儿了么？&rdo;&ldo;可我不会娶她啊。&rdo;沈勇道，&ldo;有头有脸的男人，谁会娶个那样的姑娘？不就是平日里玩儿玩儿么？&rdo;方一勺看了看沈家祠堂里供奉的那一排排祖宗牌位，道，&ldo;所以那晴儿也看不上你。&rdo;沈勇皱眉，&ldo;别瞎说，晴儿可中意我了。&rdo;方一勺淡淡道，&ldo;我娘当年是名妓，很多官宦有钱人看上她，她都不肯走，后来跟了我爹那个穷光蛋。&rdo;&ldo;为何啊？&rdo;沈勇边问，边有些纳闷‐‐方老爷子不是有名的财主么，对了，估计是年轻的时候穷困过。&ldo;我娘说的，十个男人找你玩儿玩儿，只有一个人认真了，你就挑那个认真的，无论他的条件有多差，起码他的一颗心是真的。&rdo;方一勺道。沈勇听后，突然觉得有些尴尬，最后撇撇嘴，小声道，&ldo;我是问你爹为什么看上你娘了。&rdo;方一勺笑了，&ldo;相公你真笨。&rdo;沈勇不解，就听方一勺道，&ldo;我爹也说了，我娘跟所有的男人都玩儿玩儿，只有跟他来真的了，自然要娶回家。&rdo;&ldo;你爹够怪的。&rdo;沈勇摇头，问，&ldo;你娘怎么死的？&rdo;方一勺道，&ldo;病死的啊，一生病，自然死得早，不过死前挺开心的。&rdo;沈勇摸摸鼻子，&ldo;你爹后来娶了没？&rdo;方一勺耸耸肩，&ldo;没机会了，他想我娘想死了。&rdo;沈勇听后有些不解……方老爷子不是活得好好的么？不过他倒好像是没再娶，估计方一勺说的是他爹想念他娘想得心都死了，不肯在娶了。想到这里，沈勇觉得没什么劲，看看天色，发现时辰似乎差不多了，就伸手拍拍方一勺，道，&ldo;唉，好了，到时辰了，回去睡吧。&ldo;方一勺被沈勇拉起来，用力跺脚，就觉腿麻得厉害，脚丫子一着地就刺疼刺疼的。&ldo;你饿不饿？&rdo;方一勺问他。沈勇想了想，道，&ldo;饿倒是还好，就是想喝酒。&rdo;&ldo;你先回房间等着。&rdo;方一勺转身去厨房了，沈勇想了想，估计一会儿就有酒喝了，美滋滋回房间里头，洗漱干净后钻进了被窝里等着。不多久，方一勺提着一个食盒跑了进来，关上门，也钻进了被窝，嘴里道，&ldo;冷死了。&rdo;&ldo;外面冷啊？&rdo;沈勇问。&ldo;嗯，下雨了。&rdo;方一勺趴在枕头上，将食盒放在了床头，打开，沈勇凑过去一看……阿嚏……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问，&ldo;这什么那么辣啊？&rdo;方一勺笑眯眯，&ldo;麻辣螺蛳啊，大碗螺蛳满登登，汤水红来螺蛳黑，饱满泡椒圆滚滚，一嘬一辣一口香。&rdo;&ldo;螺蛳？&rdo;沈勇一看，果然，黑色的螺蛳红色的泡椒，红黑相间，好看，闻起来特别辣，就问，&ldo;哪儿来的？&rdo;&ldo;不知道，刚刚在厨房里看到了一大缸。&rdo;方一勺道，&ldo;我抓了几把来煮。&rdo;边说，边将酒壶也拿出来倒了两杯酒，递给沈勇，自己留一杯，伸筷子过去夹螺蛳……嘬一口螺蛳，就一口酒，方一勺伸伸舌头，&ldo;痛快。&rdo;沈勇也有些馋了，喝了一口酒，发现是上好的花雕，满意地点点头，又夹起一个螺蛳也嘬了一口……辣到冲鼻子，就觉得舌头腮帮子都麻麻的，张着嘴，喷火一样的烫辣。&ldo;好吃不？&rdo;方一勺笑问。&ldo;嗯。&rdo;沈勇一个个吃螺蛳，就觉得又辣又痛快。&ldo;我娘最喜欢吃这个。&rdo;放方一勺笑眯眯道。&ldo;是挺过瘾的。&rdo;沈勇点头。&ldo;她说，她这辈子就跟这螺蛳似的。&rdo;方一勺拿了根针，帮着沈勇挑出尾巴没剪开，嘬不出来的螺蛳肉。&ldo;这怎么比啊？&rdo;沈勇笑问，&ldo;也那么辣？&rdo;方一勺道，&ldo;表皮硬邦邦的，里头都是软肉，一辈子缩着不敢见人，被拖出壳子了，就要牵出肠子来。&rdo;沈勇愣了愣，继续嘬螺蛳，不过动作稍微慢了些，道，&ldo;你娘不开心啊？&rdo;方一勺摇摇头，&ldo;她每天都很开心，不开心了就吃这个麻辣螺蛳。&rdo;沈勇又喝了口酒，转脸看认真挑一个螺蛳的方一勺，问，&ldo;你也不开心呀？&rdo;方一勺笑眯眯吃掉挑出来的螺蛳肉，道，&ldo;现在好了。&rdo;沈勇皱了皱鼻子，道，&ldo;算了，反正我也只是去喝花酒，没真正的嫖过。&rdo;方一勺立刻眉开眼笑，给他倒酒。沈勇又吃了一会儿，问，&ldo;唉，你之前不是跟我说，你爹嫖了你就抽他么？他那么钟情你娘，干嘛还去喝花酒啊？&rdo;方一勺顿了顿，夹着碗里头的泡椒，道，&ldo;他在我娘没死前喜欢喝花酒，我娘死后他就喝闷酒。&rdo;沈勇尝了口方一勺送到他嘴边的泡椒，咝咝直唑牙花，&ldo;辣死了辣死了……你爹活该受罪，你娘死前他不好好珍惜，死后又想得要死要活的。&rdo;方一勺颇有些意外地看沈勇，道，&ldo;你还挺懂事的么。&rdo;沈勇笑了笑，道，&ldo;男人贪酒不要紧，关键是要知道自己有多少酒量。&rdo;&ldo;你之前不是就喝多了闹事……&rdo;方一勺说到这里，微微一愣，随即转脸看沈勇，&ldo;哦……我明白了，你都是借酒装疯！&rdo;沈勇挑了挑嘴角，&ldo;你可记住了，以后要是我再喝多了发疯，别给我戳穿了啊。&rdo;方一勺笑眯眯点头，两人一晚上吃光了那满满一大碗的螺蛳，还喝了两壶酒，随后，头挨着头睡去。次日大早，两人就跑去酒楼&ldo;认罚&rdo;了，沈母拉着沈一博悄悄进了两人的屋子，凑到了床边。&ldo;唉，你干嘛？大早上的来看床？&rdo;沈一博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的老伴儿。&ldo;我看看有没有抱孙子的机会啊。&rdo;沈老太太笑呵呵揭开被子，&ldo;哎呀，老头子，你看啊！&rdo;沈一博走了过来一看，就见白花花的棉布床单上，有斑斑点点的几枚红色印记……老两口对视了一眼，笑眯了眼睛，完全没想到凑过去闻一闻，那一股辣味呀。塌锅茄和生煎翅方一勺和沈勇赶到了酒楼里头，就见掌柜的和贾大华都已经在门口等着了，当然，楼里还有一堆食客。沈勇失笑，所谓口腹之欲不可抵挡，果然么……就算这里的人对他小恶霸神勇是嗤之以鼻，但是他媳妇儿做的菜好吃，为了好吃的，一个个都笑容可掬，人果然都是见利忘义的东西啊。方一勺跑进了酒楼，见掌柜的笑眯眯地等着，就道，&ldo;掌柜的，我来认罚了？&rdo;&ldo;唉……少奶奶这话太见外了，怎么能叫认罚呢，嘿嘿，是我们好口福，可以尝到少夫人的手艺。&rdo;掌柜的赶紧拍方一勺马屁。方一勺摆摆手，道，&ldo;行了，做饭可以，但是我相公不能洗碗。&rdo;沈勇一愣，掌柜的则是赶紧笑道，&ldo;当然，怎么敢让少爷洗完啊。&rdo;贾大华在一旁撇撇嘴，道，&ldo;哼，这可是知府大人的命令。&rdo;方一勺看了看贾大华，就见他脸上不快，知道他因为刚刚给沈勇磕了头，所以有满腹的怨气，此人可见是小肚鸡肠。方一勺生平最不待见的，就是小气又记仇的男人了。便冷笑了一声，道，&ldo;我相公是少爷出生，长那么大从没洗过碗，说不定洗一个就碎一个呢，掌柜的，你觉得合算就让他洗呗。&rdo;掌柜的在市井摸爬滚打得久了，自然知道，这少奶奶心疼自家相公呢，所以不愿意让他洗碗。再说了，沈勇什么身份，他们也不可能真叫他洗，就赶紧道，&ldo;自然自然，少奶奶放心，我们有人洗的。&rdo;&ldo;那沈勇就不认罚了？&rdo;贾大华还是不肯罢休。方一勺想了想，道，&ldo;那就给我打下手吧！&rdo;贾大华皱眉还想争辩，可那些食客已经等得不耐烦了，纷纷催促，&ldo;唉，沈家少奶奶，好了没啊？饿死了！&rdo;&ldo;对啊，我们听说你今儿个来做菜，连昨天的晚饭都省了。&rdo;方一勺笑了起来，道，&ldo;马上做，各位要点菜么？&rdo;&ldo;少奶奶，有没有什么新鲜玩意儿啊？&rdo;有食客就问，&ldo;要我们从来没吃过的那种。&rdo;方一勺一笑，&ldo;当然有啊。&rdo;&ldo;当真？&rdo;众人都惊喜，&ldo;那赶快啊，等不及了！&rdo;方一勺点点头，&ldo;好嘞，那我就随便做了，大家等着吃吧！&rdo;食客们一片叫好之声，方一勺伸手戳了戳在一旁发呆的沈勇，道，&ldo;相公，走吧！&rdo;沈勇摸了摸鼻子，跟着方一勺进厨房做饭去了。进了厨房，方一勺问，&ldo;掌柜的，你准备了什么食材？&rdo;&ldo;唉，少奶奶啊，这鸡鸭鱼肉、瓜果生蔬、虾贝鱼蟹、鲍参翅肚、柴米油盐、酱醋茶面，是一应俱全啊！&rdo;掌柜的嘿嘿直乐，&ldo;您随便做，我们就等着开眼界，享口福了啊！&rdo;方一勺笑了笑，转脸，就见贾大华也跟了进来，知道他是来盯沈勇梢的，便道，&ldo;嗯……掌柜的，我做菜的时候，讲究心情，看不顺眼的人在厨房里头，我做不好。&rdo;掌柜的多机灵啊，一下子就明白了，扯了扯贾大华的袖子，道，&ldo;唉，贾大厨，咱们出去等吃的去！&rdo;说完，强拉硬拽将人拉走了，留下了几个伙计等在外面，准备上菜。方一勺看了看食材，发现大多是上好的，特别是红薯、番茄和腊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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