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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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节（第3页）

&esp;&esp;她周身浸润在这般朦胧的光线里，倒真似孤高的月，半点不沾尘。

&esp;&esp;湿润的风吹着折竹纤长的眼睫微颤，他看起来似乎仍是这般冷静又沉稳的少年，然而他眸底碎光流转，终究泄露几分并不平静的底色。

&esp;&esp;他一点儿也不知该如何回应她这般认真的祝愿，他从未如此刻这般不知所措过。

&esp;&esp;他的心绪仿佛被裹在那片烟雨里，被冲刷得湿漉漉的，他极不自在的，将面桃递到她的面前：“要不要吃？”

&esp;&esp;“这是给你的寿桃。”

&esp;&esp;商绒看到了里面的红豆馅，她其实有点想，却又犹豫。

&esp;&esp;“很甜的。”

&esp;&esp;折竹轻抬下颌。

&esp;&esp;商绒禁不住少年这般沉澈嗓音的循循善诱，她张嘴，绵软的白面裹着香甜的红豆馅，一口下去，热热的，又香又甜。

&esp;&esp;折竹喂给她吃第二口，心甘情愿地让她吃掉所有的红豆内馅，又弯着眼睛看着她说：“你过生辰应该不止有这一个寿桃才是，怎么你却像是没吃腻似的。”

&esp;&esp;“我过生辰时那些寿桃都点了胭脂似的，红红的，一个个堆成一座小山，看起来特别好看，但我没吃过几回，那时也并不觉得有什么好吃。”

&esp;&esp;商绒喝了一口他递来的水，又慢吞吞地继续道：“但是这会儿和你在这里，我又觉得它是好吃的。”

&esp;&esp;宫中万般精致糕点应有尽有，而寿桃不过是生辰宴上的一种点缀，从没有人在乎它究竟好不好吃。

&esp;&esp;她以前也不在乎。

&esp;&esp;但今日这个却不一样，她想了想说：“也许是因为它是我亲手捏出来的。”

&esp;&esp;雨声沙沙，折竹满腹的心事就这么被她随意拨弄，可他看着她，她似乎一点儿也不知道她这番话，这副神情究竟意味着什么。

&esp;&esp;他匆忙撇过脸，喉结微动：“你还真是……”

&esp;&esp;后半句的话音不知为何淹没于唇齿。

&esp;&esp;“什么？”

&esp;&esp;商绒没听清。

&esp;&esp;晶莹的水珠从檐瓦如簇滴落，那影子映在少年乌黑的眼眸里，他静默地看了片刻，才回过头来：

&esp;&esp;“我说，你总是知道如何让我高兴。”

&esp;&esp;他的声音里藏了一分莫名的气闷，那是被人攥住整颗心，并随着她的字句或神情而忽喜忽悲，忽上忽下难以自控的，既烦恼，又欢喜的感受。

&esp;&esp;但这到底，是他最喜欢，最难忘的一个生辰。

&esp;&esp;回到寝殿中，商绒终于见到她心心念念的，要用往生湖的鱼才能交换的礼物，原来是一盏小小的灯笼。

&esp;&esp;用竹篾编的，四面裹着薄薄的绢纱，点缀着几只竹蝴蝶，灯笼底下坠着好多漂亮的金玉珠子。

&esp;&esp;与他玉葫芦上的那一串很像。

&esp;&esp;“这画的是什么？”

&esp;&esp;商绒始终看不出那绢纱上的彩墨究竟是什么轮廓。

&esp;&esp;“蝴蝶啊，不像吗？”

&esp;&esp;少年咬着糖丸，歪着脑袋与她相视。

&esp;&es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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