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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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第3页）

&esp;&esp;山野间一片野梨树花枝烂漫，随风乱堆了些残花在山道上被马蹄踩踏，俄而马停，她回神惊觉身后的少年忽然翻身下马。

&esp;&esp;“怎么了？”

&esp;&esp;商绒终于开口。

&esp;&esp;“它渴了。”

&esp;&esp;少年淡声道，随即朝她伸出双臂。

&esp;&esp;商绒看一眼寻着机会便在吃路边野草的马，只好乖乖地搂住他的脖颈，被他抱下马。

&esp;&esp;野梨树林的尽头是弯月般的河流，一棵粗壮高大的木棉树根茎一半虬结入水底，一半深深扎根于岸边土壤。

&esp;&esp;芳菲正盛的春日，满树木棉花鲜红夺目，与野梨花的白形成鲜明对比。

&esp;&esp;马儿在河畔垂首，摇晃起尾巴吃着丰茂的水草，商绒坐在弯曲入水的木棉树干，双足几乎被水流浸湿她也不在意，她静默地看着少年抛出一颗又一颗的石子，在水面击打出一片又一片流畅的水线。

&esp;&esp;她总是偷偷地看他，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与他说话。

&esp;&esp;“过来，我教你玩儿。”

&esp;&esp;少年准确地捉住她的视线，朝她勾勾手指。

&esp;&esp;商绒一双绣履湿透，她起身跑向他时雪白的裙袂边缘仍有水珠滴答不停，她在他的面前站定，望着他。

&esp;&esp;少年将在河边浅水里捡来的湿润透亮的小石子塞入她手中，随即握住她的手轻轻地抬起来。

&esp;&esp;他就在她身后，商绒觉得自己好像成了木头做的傀儡，他指腹的温度是牵扯她心绪的丝线，这一刻她的脑海里干干净净的，情愿随着他简短的言语，与他的举止而动。

&esp;&esp;一颗石子从她手中抛出，在笼罩了夕阳余晖的水波上轻巧地划出长长的水线。

&esp;&esp;商绒听见他轻笑了一声。

&esp;&esp;她忍不住回头看他。

&esp;&esp;他的眼睛弯弯的，比水面轻晃的粼波还要清澈漂亮。

&esp;&esp;“你自己试试。”

&esp;&esp;少年仿佛并不在意她在蜀青城临河的短廊上的闭口不答，他兴致颇浓地再将一颗石子塞给她，朝她抬了抬下颌。

&esp;&esp;商绒捏着那颗石子，看了看他，到底还是学着他方才教她的那样，试探着伸手将石子抛出去。

&esp;&esp;然而石子才接触水面，便沉了下去。

&esp;&esp;商绒有些失望，不自禁又去望他。

&esp;&esp;“再玩一个。”

&esp;&esp;少年说着，舒展手掌再递给她一颗。

&esp;&esp;“我不行的。”

&esp;&esp;商绒摇摇头，不想再试了。

&esp;&esp;“打个赌如何？”少年微扬眉眼，他攥住她的手腕，将石子再度塞入她掌中，“我赌你这一次一定做得到。”

&esp;&esp;“折竹……”

&esp;&esp;商绒才唤他一声，便见他松开她的手，双手抱臂退到一旁，眼含笑意地看着她。

&esp;&esp;抿了抿唇，视线再落在水面，她抬起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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