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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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第2页）

&esp;&esp;“折竹，我们已经看过一回傀儡戏了。”商绒在屋内听到了他们说的话，见少年走进来，她便提醒他。

&esp;&esp;在容州时，他们不但看过傀儡戏，还游过船。

&esp;&esp;彼时天寒雪重，夜里萧瑟更浓，看戏的人少，游船的人更少。

&esp;&esp;“戏又不止一折，难道你觉得不好看？”

&esp;&esp;他将她的衣裙递给她。

&esp;&esp;“也没有不好看。”

&esp;&esp;商绒以往在玉京宫中也从没见过那样的提线傀儡戏，但她抱着衣裙，垂下眼帘找了借口：“我还要默道经。”

&esp;&esp;“少默一日又如何？”

&esp;&esp;折竹言语淡淡，见她抬起头，便幽幽道：“至多，是委屈你在我身边多待一日。”

&esp;&esp;商绒不说话了。

&esp;&esp;她回身抱着衣裙到屏风后去。

&esp;&esp;折竹才洗漱过，鬓边的水珠还未擦拭干净，听见屏风后窸窣的动静，他抬起眼，隔着纤薄朦胧的细纱，他看见她忽然探出脑袋。

&esp;&esp;“我没有委屈。”

&esp;&esp;她忽然说。

&esp;&esp;她说罢，也不看他是何反应便转回身去，在屏风后系衣带。

&esp;&esp;而折竹一言不发，走到床前俯身将枕边的软剑拿起来，他下意识地从包袱里取出来装着草汁的瓷瓶。

&esp;&esp;薄刃上映出他一双干净清澈的眼。

&esp;&esp;他捏着瓷瓶的指节收紧。

&esp;&esp;片刻，

&esp;&esp;他将其扔回了那堆琐碎物件里。

&esp;&esp;白昙灯

&esp;&esp;久源楼今日的傀儡戏的确不是他们在容州城看的那一折。

&esp;&esp;铜镜折射出的一片莹白光线真如冷冷月辉，照在身着绮绣衫裙的提线傀儡身上，乌丝云鬓点缀步摇绢花，凄冷的乐声如流水般淅沥，丝线操纵着傀儡的一举一动，看它衣袂猎猎，看它回首遥望，这一瞬，它仿佛真成了奔月的嫦娥。

&esp;&esp;“簌簌，这儿的腌渍青梅是真不错，你们快尝尝看。”梦石才吃了一颗梅子，便觉滋味甚好，便将瓷碟往商绒与折竹面前推了推。

&esp;&esp;折竹手肘抵在桌角，闻声便瞥一眼近前的瓷碟，他随手捏了一颗起来咬进嘴里，酸酸甜甜的滋味引得他扬眉，他看向身边一直盯着戏台入神的小姑娘，又捏了一颗起来递到她唇边。

&esp;&esp;商绒下意识张嘴咬下。

&esp;&esp;毫无预兆的，她柔软的唇瓣触碰到他的指腹，只是极轻的一下，但折竹蜷缩一下指节，他又无端地看她一眼。

&esp;&esp;商绒无知无觉，只是目光渐渐从傀儡身上，逐渐移动到操纵傀儡的那一双手上，仅凭那样一双手，任凭丝线之下究竟是嫦娥还是谁，都始终是一堆被任意摆弄的木头。

&esp;&esp;戏过三折，久源楼外天已见黑。

&esp;&esp;他们从午后一直在楼中待至此时，街上点燃一盏又一盏的灯笼，他们方才踏出久源楼。

&esp;&esp;杨柳河岸，夜风习习。

&esp;&esp;河堤之上挂满了五颜六色的灯笼，交织的光影在水中泛着粼波，街上行人摩肩擦踵，热闹非凡。

&esp;&esp;商绒跟着少年往前走，今夜灯会上的花灯远比桃溪村小庙会上的多的多，或整整齐齐在高高的木架上排列，或在檐下轻晃，桥上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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