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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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节（第2页）

&esp;&esp;他的声音裹在夜雨里，却比夜雨要动听。

&esp;&esp;又是一颗颗从他发尾坠落的水珠砸在她的手背，商绒的眼睛眨动一下，她胸腔里的那颗心不受控地疾跳起来。

&esp;&esp;她垂下脑袋躲开他的目光。

&esp;&esp;临近的一扇窗被吹开来，斜雨如碎珠般滴落在地板上，商绒恍若未觉，只见少年雪白的衣袂微动，他就要站起身，她忽然一下握住他的手腕。

&esp;&esp;疾风骤雨更重，她抬起头望他，脱口而出：

&esp;&esp;“想。”

&esp;&esp;足够了

&esp;&esp;滴雨轻坠少年红透的耳垂，那么晶莹冰凉的一颗水珠蜿蜒往下，顺着白皙的颈侧无声没入衣襟。

&esp;&esp;商绒指腹轻触他腕骨的温度，满盏暖黄的烛灯照见斜飞入室的雨丝，他半垂眼帘来与她目光相触，只一刹，她慌忙松手。

&esp;&esp;闷雷声动，窗纱上映出一片时而晦暗时而明亮的光影，她匆忙躲开少年的目光，却听见他忽然说：“好像，也足够了。”

&esp;&esp;什么？

&esp;&esp;商绒尚未听明白，便被他伸来的手拉着站起身来。

&esp;&esp;“折竹……”

&esp;&esp;只不过脱口一声“想”，她的心便比这满耳的风雨还要乱，她的脸颊烫红，无措地唤他一声，偷偷抬起眼：“你的脸……”

&esp;&esp;红红的。

&esp;&esp;少年的指节又如含羞草般蜷缩一下，他径自在床上躺下去，掀起锦被来往身上一盖，侧过身背对她道：“我困了。”

&esp;&esp;“可是你的头发……”

&esp;&esp;商绒还惦记着他的头发是湿润的，若是这样睡，明日头疼又怎么办。

&esp;&esp;“商绒。”

&esp;&esp;少年极为灵敏地转身来抓住她的手，仅仅只是指节与她相触，他的眼睫便不由颤动一下，他看着她：“睡觉吧。”

&esp;&esp;商绒看他起身背对她自己擦发，她便只好听他的话转身绕过屏风回到帘子后去，在自己的床上躺下来。

&esp;&esp;夜雨嘈杂，少年再听不见她的响动，他胡乱擦了擦头发便躺下去，发丝湿润而微冷，却正好缓解了他耳廓的温度。

&esp;&esp;烛灯的影子在一扇屏风上摇摇晃晃至阑珊，他不知静默地盯了有多久。

&esp;&esp;她说想。

&esp;&esp;那算不算是，她也喜欢他？

&esp;&esp;春雨淋漓的夜，少年拥着被子，翻来覆去。

&esp;&esp;商绒偶尔会听到一些窸窣的声响，但裹在雨声里并不清晰，雨落如珠，好似洒了她满枕，烛焰不知何时燃尽了，她的眼皮渐渐压下去，梦里也是湿漉漉雾蒙蒙的，她又坐在那棵枯树上，身畔的少年衣袂殷红如流霞。

&esp;&esp;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半梦半醒，她又被一根手指戳了戳脸颊，她极为艰难地半睁起眼，他的身影有些朦胧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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