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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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节（第2页）

&esp;&esp;“你应知我一向是不会亏待自己的，”折竹拨弄着烧红的柴火，往里头再添了新柴，“我去星罗观前，已在景丰楼吃了一顿好的。”

&esp;&esp;“景丰楼？”

&esp;&esp;商绒深居宫中，并未听过这个名号。

&esp;&esp;“你们玉京最好的酒楼。”

&esp;&esp;折竹说着，侧过脸来看她，“吃过那里的酒菜，再吃这没味道的鱼便觉得很是折磨。”

&esp;&esp;“……是吗？”

&esp;&esp;商绒咬着鱼肉，忍不住好奇起那景丰楼的酒菜。

&esp;&esp;折竹煞有介事，隐隐扬唇：“是啊，等我们下山后，我便让姜缨去景丰楼要一桌席面，到时你便知我所言非虚。”

&esp;&esp;夜雨潮湿，柴堆里火焰跳跃。

&esp;&esp;折竹倚靠在石壁上，齿间咬着一颗糖丸看着商绒认真地吃鱼，他的眼睛弯弯的。

&esp;&esp;什么景丰楼，他从来也没工夫去。

&esp;&esp;只不过是懒得再冒雨去抓鱼，又想让她多吃一些。

&esp;&esp;夜愈深，因有鱼肉果腹，商绒在这一片纷杂的雨声中昏昏欲睡，她起初还端正地坐着，后来脑袋一点一点的，一会儿歪到右边，一会儿又歪到左边。

&esp;&esp;一只手忽然扶住她的脑袋。

&esp;&esp;商绒一下惊醒，望见身侧少年的脸。

&esp;&esp;四目相视，没有只言片语。

&esp;&esp;火光照着两个人的影子落在石壁上，火星子噼啪作响。

&esp;&esp;商绒顺势朝他的肩上靠去，这一刹，两人的视线已错开，但胸腔里的心却都不约而同地跳得更快了一点。

&esp;&esp;他的外袍已经烤得半干，她的脸颊抵在他肩也没有任何湿润不适之感，积雪竹叶的清香在他的衣襟处清冽好闻。

&esp;&esp;她没一会儿又闭起眼睛，梦外是雨，但梦里却很安宁。

&esp;&esp;折竹感受得到她的呼吸很近，轻拂着他的脖颈，搅得他心湖波澜丛生，他垂着眼睛，视线从她乌黑的发，挪到她光洁的额头，再到秀挺的鼻梁……他饶有兴致地仔细打量着她的五官。

&esp;&esp;这儿也好看，那儿也好看。

&esp;&esp;商绒无意识地往他怀里瑟缩了一下，少年眨动一下眼睫，环在她腰间的一只手没动，另一只手握起来软剑，轻松将晾在一旁的那件她的外袍勾来，动作极轻地盖在她的身上。

&esp;&esp;然后他心满意足，转过脸，一个人静默地欣赏洞外淋漓的秋雨。

&esp;&esp;哪怕是一个人看，

&esp;&esp;他也看得很高兴。

&esp;&esp;商绒睡得很香，只是脖子有些酸痛，也不知何时雨声变得隐约，她被人扶着站起身来，睁开眼睛还有点茫然。

&esp;&esp;折竹背起她走出洞外，雨势绵软许多，成了如针一般的细丝，天色微微泛白，勉强能教人看清脚下的路。

&esp;&esp;“若是困，就继续睡。”

&esp;&esp;晨雾里，他的声线有一种清亮的朝气。

&esp;&esp;商绒的下巴抵在他的肩头，不甚清醒地半睁着眼望着他的侧脸，暗淡的光线里，他的姿容情态皆透着一种冷感。

&esp;&esp;“我可以自己走的，折竹。”

&esp;&esp;她看见他眼睑底下那片倦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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