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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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节（第1页）

&esp;&esp;姜缨走上石阶，将油纸包裹的蜜糖饼递给她：“姑娘，公子今夜不回来了，我们必须要立即离开这个地方。”

&esp;&esp;商绒没有问他为什么不回来，她心里很清楚，折竹逗留玉京，只有一个理由。

&esp;&esp;她接过油纸包，里面的糕饼还是热的。

&esp;&esp;轻抬起眼帘，她看见底下被青年扶着，没有意识的那名女子额上的疤痕，她认出那便是之前跟不放心

&esp;&esp;夜深雪重，不知不觉落了满檐满地，呼啸的寒风拍打窗棂，屋内灯烛橙黄，年约四十多岁的中年道士在蒲团上盘腿而坐，一旁的炭盆烧得正旺，悬挂其上的茶壶里热烟涌出，发出刺耳急促的声响。

&esp;&esp;“师父，吃药了。”

&esp;&esp;一名裹着厚重道袍的青年端来一碗黑漆漆的药汤，小心地开口。

&esp;&esp;中年道士脊柱已不能正常伸直，稍有些佝偻，他掀起眼皮，牵动起眼尾的褶皱，那样一双眼瞳阴沉沉的，令青年不敢逼视。

&esp;&esp;“主人，如今凌霜已死，您与他之间的约定便不作数了，依属下之见，您还是去汀州吧，那里即便是冬日，也不似玉京这般天寒地冻。”

&esp;&esp;身着靛蓝衣袍的中年男人合上房门，挡住外头的风雪，走到他面前，垂首恭敬道。

&esp;&esp;“南旭，你不想为堆云报仇了？”

&esp;&esp;道士的声音喑哑。

&esp;&esp;提起“堆云”二字，南旭脸上的神情一滞，他隔了半晌，才道：“还是您的身体最为重要。”

&esp;&esp;堆云便是红叶巷堆云坊的女掌柜。

&esp;&esp;“蠢材。”

&esp;&esp;道士冷笑，气息很虚浮，却字字透着寒凉：“凌霜是死了，可那小子还活着，他既不肯听他师父的话，那么我便不能让他活着离开玉京。”

&esp;&esp;“何况，”

&esp;&esp;道士侧过脸，灯影在他浑浊的眼底浮动，“他似乎也很想要我的命。”

&esp;&esp;“主人，可程叔白他们……”

&esp;&esp;南旭话还没说完，忽见道士那一双阴冷的眼睛凝视他，他登时低首，不敢再说。

&esp;&esp;道士眉心的皱痕更紧，他握紧了膝上的剑，不自禁地垂眼去看自己左手虎口上那一道经年的旧疤。

&esp;&esp;风雪浓重的夜，屋外似乎藏了些不寻常的动静。

&esp;&esp;南旭立即警惕起来，再看向那蒲团上坐着的道士，他面上神情平静，到此时方才接来青年手中的药碗，一口饮下。

&esp;&esp;南旭戳破窗纱，只见灯火照见的一片平坦的地面上覆了薄雪，而在灯火之外的阴影里，似有人影闪过。

&esp;&esp;踩雪的沙沙声时隐时现。

&esp;&esp;檐下的灯笼摇摇晃晃。

&esp;&esp;“你们被人跟踪了？”南旭一把揪住那青年的衣襟。

&esp;&esp;“不可能啊……”

&esp;&esp;青年面露惊慌。

&esp;&esp;“行了，我今日让他们去城中买药，原本为的就是引他前来。”中年道士的嗓音更为嘶哑，他搁下空空的瓷碗，“我早就想看看，他妙善教出来的这个徒儿，究竟有多大的能耐。”

&esp;&esp;他抬起眼：“去吧。”

&esp;&esp;外头已有了刀剑相接的声音，南旭没耽误，踢开门便冲了出去，十几名青年道士也随即提剑而出。

&esp;&esp;守在屋舍外的数十人已与趁夜而来的几十名杀手缠斗起来，南旭等人才出来便匆忙躲避起如雨袭来的飞镖。

&esp;&esp;屋内的中年道士独坐蒲团，闭着眼睛听着外头的厮杀声，倏忽一叶银光刺破窗纱袭来，他迅速后仰躲过，睁眼转脸正见那银叶深深地嵌入墙壁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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