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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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节（第1页）

&esp;&esp;他随意地将碎掉的玉章搁到一旁，双指展开那纸条，在幽微的灯影里得见一行墨迹：

&esp;&esp;——红叶巷堆云坊。

&esp;&esp;——

&esp;&esp;大雨如瀑，一名中年男人浑身水气，趁着夜色，匆匆入了一间昏暗的屋子里，屋内光线不甚明亮，那坐在书案后的人背对着他，整个人隐在一片阴影里：“如何？”

&esp;&esp;“陈如镜已死。”

&esp;&esp;中年男人垂首，说着迟疑一瞬，又道：“张元济似乎尚有个徒儿在，我看陈如镜的反应，那人应该已在玉京。”

&esp;&esp;书案后的声音有些喑哑：“他到底是收了一个不听话的徒儿。”

&esp;&esp;“您早知道张元济有个徒儿？”

&esp;&esp;中年男人面露诧异，却仍不敢抬头去看那张书案后的人。

&esp;&esp;“他既然来了，必是不肯罢休的，”

&esp;&esp;那人粗粝的手指轻敲扶手，语气里颇添遗憾的意味，“我终究还是不得不走这一步棋。”

&esp;&esp;他的喟叹，裹满了复杂难言的情绪。

&esp;&esp;中年男人虽听不明白，却也不敢多问：“主人，依您的意思，如今我们该如何是好？”

&esp;&esp;天边雷声轰隆，闪电一刹照彻窗纱。

&esp;&esp;书案后的那人裹着斗篷，只露出来一双浑浊阴沉的眼睛，他眼尾的皱痕细微牵动：“让你的人守在红叶巷堆云坊。”

&esp;&esp;“记住，只要有年约十六七的少年造访，便杀之。”

&esp;&esp;往生湖

&esp;&esp;雨后清晨，湿润的风拂面，裹着几分草木清香，颇添凉爽。

&esp;&esp;“折竹，我们还是走吧。”

&esp;&esp;商绒抱着双膝藏在山石底下，有些不安地望着那身着侍卫衣装的少年：“近来摘星台常有工匠出入，若是我们被发现了可怎么办？”

&esp;&esp;此时的天色青灰暗淡，蒙蒙雾气笼罩整片往生湖，摘星台在她身后，高耸且巍峨，如浓墨般轮廓模糊。

&esp;&esp;“所以我才要你跟我一起来。”

&esp;&esp;少年靠在树荫底下，摆弄着渔线上的细钩，抽空抬起眼帘瞥她：“若出了事，你替我担着，好不好？”

&esp;&esp;“折竹。”

&esp;&esp;商绒皱起眉。

&esp;&esp;“你不愿意啊？”

&esp;&esp;折竹放下鱼竿，歪着脑袋凑近她，“怕他们再将你关起来？像之前那样对你？”

&esp;&esp;商绒一下抬头。

&esp;&esp;天色还较为浓黑时，他便捏着她的脸将她唤醒，兴冲冲地要她跟着他一块儿出来玩儿，那时商绒还未醒透，只见少年亮晶晶的一双眼，她有一瞬以为自己还在蜀青，下意识地便说好。

&esp;&esp;纯灵宫无人知她悄无声息地被折竹带了出来，她今日也未曾梳发髻，而是他给她编的发辫，发尾系着他剑穗里抽出的竹绿丝线。

&esp;&esp;“为了条鱼，应该不至于吧？”

&esp;&esp;折竹双手抱臂：“何况你如今已非当日的孩童，又有什么好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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