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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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第2页）

&esp;&esp;关心则乱，陆英腾地站起来，“亏得我如此相信你的医术，你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

&esp;&esp;“让她说。”陆炳扯住陆英的衣袖，问道：“你为何如此笃定？”

&esp;&esp;因为我是重生者，我知道你死在今年腊月二十七日——还有两天就是除夕过年了。所以我记得格外清楚。

&esp;&esp;因为你死了，嘉靖帝沉浸在你这个奶兄去世的悲痛中，越发的暴躁，鞭打宫人，所有人都不敢触怒龙鳞，一个个战战兢兢，宫里这个年都不曾好好的过，随便对付过去了。

&esp;&esp;那个时候，未来的宠妃尚寿妃还是个小宫女，和我住在一间屋子里嗑瓜子聊天，还不能去安慰暴躁的老皇帝。

&esp;&esp;魏采薇说道：“因为陆大人一直以差事从陆英原谅魏采薇伪装寡妇，以及认同她的职业来看，应该有很多读者都看出来陆英的秘密。

&esp;&esp;不知木兰是女郎

&esp;&esp;陆炳太拼了，他在外必须以强悍的形象示人，不得有半分的虚弱。官场男人们的酒局往往醉翁之意不在酒，有些人的敬酒，他必须喝。

&esp;&esp;惜命是人的本能，但是陆炳一直把责任放在生命之前，嘉靖帝三十几年不上朝，在皇宫西苑里修仙炼丹，陆炳的锦衣卫是他控制朝政的主要手段。

&esp;&esp;所谓“好汉无好妻，懒汉配贤妻”，小到家庭，大到国家，有一个懒得就得有一个勤快的，否则这日子过不下去。

&esp;&esp;嘉靖帝每天有大把的时间修仙，不过是仗着有陆炳为他维护权柄，保护他的皇位。陆炳当差三十多年来，一刻都不敢懈怠，嘉靖帝经常“夜半呼陆炳”，无论“寒暑风雪”，陆炳都会“披衣驰马，缒宫城入矣”（注1）

&esp;&esp;熬夜加酒，棺材我有。

&esp;&esp;陆炳身不由己，纵使有大夫示警，他也会一次次抱着侥幸的态度冒险，所以魏采薇肯定这一世陆炳依然会走老路，活不过今年。

&esp;&esp;陆炳一直把嘉靖帝的性命放在他之前，嘉靖十八年时，皇帝在卫辉行宫，夜里行宫大火，人们争相逃命，唯有陆炳逆流而行，冒着被烧死的危险，跑到火场，硬是把嘉靖帝给背出来了。

&esp;&esp;陆炳就是这种不要命要皇帝的忠臣——或者，叫做愚忠。甭管别人如何看待这个三十多年不上朝的皇帝，陆炳始终如一。

&esp;&esp;陆炳也晓得自己的性格，魏采薇此语并非危言耸听，说道：“你胆子很大，敢当面断我的死期，连宋御医都不敢说这种话。”

&esp;&esp;魏采薇说道：“刚才陆大人不是说，我若再说谎，就要死么。”

&esp;&esp;“你走吧。”

&esp;&esp;打发走了魏采薇，陆英有一肚子话要和父亲说，但是陆炳摆摆手，“我累了，你也下去早点休息，明日你还要替我料理公务，晚上自有护卫一眼不眨的轮流守着我，一旦有不对，就去请宋御医，你放心。”

&esp;&esp;陆英只得退下，追上了杵着拐的魏采薇，“魏大夫请留步。”

&esp;&esp;魏采薇知道陆英想说什么，说道：“我刚才没有故弄玄虚，一切都是身为医者做出的判断。陆大人的身体就像布满了蚂蚁窝的堤坝，看似威武，其实一道激流冲过来，就崩溃坍塌。”

&esp;&esp;陆英问道：“以你之见，有何治疗之法？”

&esp;&esp;魏采薇说道：“针灸加服药只是加固堤坝，对蚁穴毫无用，无法治疗根本，唯一续命的方法——”

&esp;&esp;魏采薇用拐杖指着陆炳的卧房，说道：“其实陆统领心里清楚，陆大人是不会接受的。”

&esp;&esp;陆炳绝对不会因病而自请离任，回家养身体。他只要有一口气在，就会为嘉靖帝守护皇位。

&esp;&esp;真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esp;&esp;陆英低头沉默，喃喃道：“有没有可以治疗中风的古方神药？请魏大夫告诉我，就是天涯海角，我也会为父亲找到。”

&esp;&esp;这种话魏采薇听的太多了，在病重面前，很多家属比病人还要痛苦焦虑。

&esp;&esp;魏采薇叹道：“没有什么灵丹妙药，若有，我就是个大骗子了。陆统领要接受这个现实，得空的话，把将来的事情安排一下。”

&esp;&esp;两人站着说着话，萤火虫从草丛里飞来，招来的还有蚊子，魏采薇将汪大夏刚才还给她的驱蚊香囊递给陆英，“戴上它，蚊子不近身。”

&esp;&esp;陆英接过香囊，这时蓦地从假山后面跳出来一个人，陆英本能的抽剑，将魏采薇护在身后，“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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