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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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堂曜抿紧嘴唇。她又握住他的手，静静等着他。终于--他嘴唇苍白地说：&ldo;在我出生的那一天，父亲去世了。&rdo;小米&ldo;霍&rdo;地睁大眼睛。&ldo;母亲刚生产完，父亲进来抱起我，听说他还很开心地抱着我对我笑，可是，突然间就心脏病发作猝死在医院的产房里。&rdo;她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尹堂曜勾起唇角：&ldo;所以，你看，我的生日就是父亲的忌日，有什么可以庆祝的呢？&rdo;&ldo;你父亲……是因为心脏病吗？&rdo;&ldo;是。&rdo;&ldo;我听说，心脏病是由于心情激动才容易发作的。&rdo;她轻声说。&ldo;……&rdo;&ldo;那么，你的父亲看到刚出生的你，一定是很激动很开心吧，他那么喜欢你，所以抱着你的幸福才会让他无法承受。&rdo;&ldo;他是因为我而死的！&rdo;尹堂曜怒吼，巨大的声音在客厅里回荡。&ldo;可是，那都是因为他太爱你了。如果，他可以少爱你一点，如果他不是那么期待你的来临……可是，你是在他的爱和期待里出生的啊。&rdo;她握紧他的手，咬住嘴唇：&ldo;对不起，我太笨了，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才好。换成是我也一定会很伤心，如果有人这样安慰我，我也会很生气。&rdo;客厅里一片寂静。时钟悄无声息地走着。&ldo;你说，他会恨我吗？&rdo;尹堂曜深吸口气。&ldo;你的父亲？&rdo;&ldo;嗯。&rdo;&ldo;不会，&rdo;她摇头，&ldo;他很爱你，就算在天国，他也还是爱着你。&rdo;&ldo;可是，母亲恨我。&rdo;从小到大，妈妈从没有为他庆祝过生日。小时候，每当他生日那天，他会听到妈妈偷偷在房间里哭。后来，妈妈每年到这一天都会出去，听不到她的哭泣了，可是当她回来，他总会注意到她的眼眶是红的。母亲？小米想起那天见到的他的母亲。她高雅端庄，眼睛里有淡淡的忧伤，她不让自己跟尹堂曜在一起，口气里有对自己的怀疑和轻蔑。&ldo;她爱你。&rdo;小米微笑，能让一个母亲对意图不明接近自己儿子的人象刺猬一样去攻击，不是爱又是什么呢？&ldo;不，她恨我害死了父亲……&rdo;尹堂曜痛苦地说。&ldo;她爱你的父亲，也爱你。&rdo;小米轻轻对他说，&ldo;你的父亲已经不在人世，她就只剩下你了，你是她唯一的亲人，只有你陪在她的身边。所以--你要加倍地爱护你的母亲，连同你父亲的那一份也一并去爱护她。&rdo;尹堂曜凝视她。她对他微笑。目光交织中仿佛有一种奇异的感情在抽出枝叶开出花朵。良久。尹堂曜和小米忽然被某种感觉惊醒，他和她同时扭头向门口玄关处看去--尹赵曼手里拿着钥匙站在那里。不知道她已经站在那里多久，而他和她竟然都没有发现。书房。尹赵曼坐在宽大名贵的书桌后面，猩红色的扶手椅里，她穿一身黑色的裙装，眼眶有些微红，眼角细细的尾纹也比上次见到时要明显一些。她打量着站在书桌前面的小米，声音里仿佛没有任何感情：&ldo;我告诉过你，不要接近曜。&rdo;小米怔怔凝望着她，知道了尹堂曜父亲的事情，再看见她，心里忽然一阵酸涩的揪痛。尹赵曼皱眉：&ldo;怎么不说话？&rdo;&ldo;对不起。&rdo;小米忽然咬住嘴唇，深深对她鞠躬。这突兀的举动令尹赵曼吃了一惊，她身子微微坐直，眼底闪了一下，然后又恢复冷凝。&ldo;你想干什么？&rdo;&ldo;我让您担心了对吗？&rdo;小米抓抓头发，羞愧地说，&ldo;对不起，我向您道歉。&rdo;尹赵曼冷冷说：&ldo;无论怎样做作，你也无法打动我，所以死心吧。&rdo;&ldo;我原本以为，您跟漫画和电视里那些势利的母亲是一样的，只要不是适当家庭背景的女孩子就统统是居心叵测的。我以为您是那样，所以觉得很遗憾也有点失望。&rdo;尹赵曼凝视她，目光冰冷。小米微笑：&ldo;现在我知道我错了，所以请您原谅我。&rdo;&ldo;你没有错。&rdo;尹赵曼丝毫也不为所动，声音平静得象直线一样，&ldo;我确实认为你这种来历不明的女孩子接近曜，就是为了财产就是居心叵测。&rdo;&ldo;哦……这样。&rdo;小米被她声音的冰冷冻到，怔了下，然后慌忙低头在自己的包里翻找，很快她找到出了一个信封，将它放到尹赵曼面前的书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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