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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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第2页）

&esp;&esp;谢渊眼中满是沉霜，语气带着让人窒息的沉重。

&esp;&esp;“尸横遍野你见过吗，那些瘦的皮包骨头的尸体慢慢腐烂，而活着的人日日遭受折磨却不得解脱。”

&esp;&esp;“太医前往荆南，就算毫无阻拦、一路疾驰也需要五天时间，更何况当时正在乱时，就算有禁军护卫，到达荆南最少也需要六、七天。”

&esp;&esp;“而当时的荆南城内还有十万百姓，外面南魏军队虎视眈眈，我赌不起。”

&esp;&esp;真相？

&esp;&esp;苏阮安静看着他：“所以你就杀了他们。”

&esp;&esp;“是，我杀了他们。”

&esp;&esp;谢渊眼中带着沉厉之色：“是我下令，杀了所有疫源，也是我亲自执刀，送他们往生。”

&esp;&esp;“那一日在荆南城中，我共杀了四百七十六人，五十三名百姓，四百二十二名将士，还有你父亲，荆南知州，苏宣民。”

&esp;&esp;“可是我爹当时已经被南魏生擒，他如果真的感染了瘟疫，留着他在南魏军中，对你来说不是好事吗……”

&esp;&esp;“苏阮！”

&esp;&esp;谢渊厉声打断：“瘟疫之事，岂能儿戏？！”

&esp;&esp;“你可知道，一旦瘟疫扩散开来，会死多少人？”

&esp;&esp;“你可又知道，若是在荆南地界之上爆发瘟疫，将疫情传染出去，又会枉死多少百姓？”

&esp;&esp;“我谢渊与南魏交战，可以跟他们堂堂正正在战场厮杀，可以用计围困，哪怕在战场上杀尽所有南魏人我也不会手软，可是我绝不会用这般卑劣手段，拿荆南那数万百姓玩笑。”

&esp;&esp;“我不会这么做，你也不准动这个念头，听清楚了没有！”

&esp;&esp;苏阮听着谢渊强硬至极的话，看着他陡然严厉起来的神情，突然就眼眶温热。

&esp;&esp;这就是谢渊，一身傲骨，心中丘壑。

&esp;&esp;宁肯站着去死，也绝不肯用鬼域手段与人博弈。

&esp;&esp;可是这样的他，最后却死在了她手中。

&esp;&esp;当初他明明有机会能够活下来，明明有机会能够护着谢家。

&esp;&esp;可是他就是对她全无防备，信了她的服软，信了她为人利用后在府中所做的一切。

&esp;&esp;让她生生毁了他和谢家。

&esp;&esp;谢渊看着苏阮红了的眼睛，握着拳心喑哑道：

&esp;&esp;“苏阮，我的确是杀了你父亲，更杀了那些本该是英雄的人，可是就算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依旧会这么做。”

&esp;&esp;“你理解也好，你不理解也罢，我只是要你知道，当时形势不容人。”

&esp;&esp;“战火燎原，南魏虎视眈眈，荆南犹如困境之地，动辄倾覆。”

&esp;&esp;“我带兵前往之时，南魏几乎已经抢占了大半个荆南，我要救的不仅仅是你父亲一人，更有荆南无数百姓，我不能拿那些人去冒险。”

&esp;&esp;“我知道你或许不信，可是我告诉你，如果当时染疫的人是我自己，或是我亲人儿女，我照样不会留手。”

&esp;&esp;人有选择，而谢渊的选择就是如此。

&esp;&esp;或许有人说他狠毒，或许有人说他无情，可就算是再来一次，他也依旧会做同样的选择。

&esp;&esp;苏阮紧紧咬着嘴唇，双手圈着膝盖，眼泪大滴大滴的滚落。

&esp;&esp;谢渊见状喉间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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