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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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第2页）

&esp;&esp;简陋的防盗门被他打开，与凉风一起涌进来的，还有股带着水汽的植物清香。

&esp;&esp;不是梦境或妄想，江月年无比真切地站在门外。

&esp;&esp;她没有带伞，仿佛在雨中奔跑过似的，仍然微微喘着气，脸颊泛起运动后淡淡的红潮。

&esp;&esp;发丝被雨水打湿，轻轻贴在女孩白皙的脖颈，上衣和裤子同样湿漉漉，冷气森森地贴合在她身上，勾勒出轻盈纤细的线条。

&esp;&esp;江月年看上去冷极了，发白的嘴唇不停颤抖，却在见到他的瞬间弯着眼睛扬起嘴角，露出一个含了歉意的、最为纯粹的笑：“秦宴同学，对不起！你是不是等了很久？”

&esp;&esp;秦宴发觉她受了伤，手臂和脖子都贴着许多创可贴。

&esp;&esp;心脏莫名地抽了一下。

&esp;&esp;雨声和雷声交织而来，重重击打在少年贫瘠干涸的心口，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悄然复苏。

&esp;&esp;现在是晚上九点多钟，天空下着密密麻麻的雨。他曾以为自己不被任何人在乎，可此时此刻，却有个小小的影子奔跑在冰凉细密的雨点之中，带着伤痕来到他孤零零的小屋。

&esp;&esp;只为实现一个过了期限的约定。

&esp;&esp;只为了，来见他。

&esp;&esp;歌声

&esp;&esp;楼道外雨声哗啦，秦宴听见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esp;&esp;喉结无意识地上下滑动，少年近乎于手足无措地看着她，等终于开口出声，嗓音哑得不像话：“你……怎么淋雨了？”

&esp;&esp;“我没在露天剧院看见你，就猜你肯定回家了。”

&esp;&esp;江月年捏了捏头发，不好意思地朝他笑笑：“我打算来找你，没想到路刚走一半，天上就开始下雨。”

&esp;&esp;她哥哥被工作忙得焦头烂额，拜托一名同事送她回家。江月年要赴和秦宴的约，便让对方直接把自己送去了露天剧院。

&esp;&esp;她赶到那里时人迹寥寥，只剩下个清扫地面的阿姨仍在工作。江月年询问她有没有见到一个十六七岁、兼职担任工作人员的男孩子，后者狐疑看她一眼，居然直白地问：“你就是他等的人？”

&esp;&esp;她当场愣在原地。

&esp;&esp;阿姨朝正门口遥遥望了一眼，用眼神向她示意：“因为那孩子在门口站了很久，一直往外看，像是在等什么人。我对他印象挺深的，好像十几分钟前刚走吧？”

&esp;&esp;十几分钟前。

&esp;&esp;也就是说，秦宴同学即使在演出结束后……也还是站在那里，足足等了她半个多钟头。

&esp;&esp;自己却一直没有出现。

&esp;&esp;“要不是打了架，说不定他还会等更久”

&esp;&esp;察觉到小姑娘听见这句话后的惊讶神色，阿姨叹了口气：“你男朋友和一群小混混不知道怎么起了冲突，在门口直接打起来。他一个人怎么赢得了那群小子？被打得特别厉害——听我一句劝，快去外面找找他吧，别又出了什么岔子，后悔都来不及哦。”

&esp;&esp;江月年听得心惊肉跳，赶忙点头，在意识到不太对劲后，又猛地红着脸拼命摇头：“不不不、不是！阿姨，他不是我男朋友！”

&esp;&esp;“好好好，我都懂。”

&esp;&esp;阿姨给她一个“不用解释，解释就是掩饰”的微妙表情，语气和哄小孩如出一辙：“快去吧，以后别让他等太久。”

&esp;&esp;江月年：……

&esp;&esp;阿姨你是真的真的不懂啦！

&esp;&esp;听闻秦宴又受了伤，她当然不可能留在这里继续和阿姨打嘴炮，只得在道谢后匆匆离开，打车前往长乐街。没想到刚一下车，天上就下起了雨。

&esp;&esp;实在是有够倒霉。

&esp;&esp;可被她无缘无故放了鸽子、还在会场正门被小混混找茬的秦宴，似乎要更加不走运一些。

&esp;&esp;江月年循着记忆，依靠上次送秦宴回家的路线前行，果不其然望见了那栋熟悉的建筑。等敲开门，恰好与神情黯淡的少年人四目相撞。

&esp;&esp;然后她微微张嘴，黑溜溜的杏眼圆圆睁大——

&esp;&esp;秦宴同学，真的又受了很多伤。

&esp;&esp;眼尾的淤青晕成一片墨团，被撕裂的嘴角渗出血迹，一边脸颊微微肿起，应该是被拳头狠狠砸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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