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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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节（第2页）

&esp;&esp;白细恢复人形，用嘴巴在霍铮手指咬了一口，眼角通红，“铮铮欺负我。”

&esp;&esp;欺负兔子快。

&esp;&esp;才一次就要回家了。

&esp;&esp;霍铮笑着与他对视，“不这样，咱们今天半夜才能回去呢。”

&esp;&esp;快有快的自卑，也有他的好处。

&esp;&esp;

&esp;&esp;零散的星芒浅淡点缀于灰蒙天幕间，树梢挂有薄薄的秋霜雾水，院子一点光幽幽凝亮，走出男人高大的身影。

&esp;&esp;今日要赶回长月村祭扫墓地，霍铮起了个大早，在灶头起了一盏油灯，着手准备今天的早饭。

&esp;&esp;白细和兰婆还在房中休息，草窝里睡觉的黑珍珠听到灶头传来的动静，站起来抖开身上的黑毛，舔舔蜷成一团的猫儿，这才踩着落叠在石板的枯叶，朝霍铮靠近。

&esp;&esp;黑珍珠不断摇着尾巴，口水哈喇，显然饿了。

&esp;&esp;气候转凉，黑珍珠的食量明显增加不少，白细千叮万嘱，为了它的身体着想，食物须得控制在一定量内，奈何兰婆实在宠着家里的两只，趁他们不在，私下给黑珍珠开了好几次小灶，冬季未到，黑珍珠身上便多了一身肥瞟，抖起来尽是肉。

&esp;&esp;粥菜做好，置在炉上煨好保持温热，霍铮洗干净手贴暖了，推开房门入内，暖甜气息浮动，床褥里卷着酣梦中的白细，露出半截小脑袋。

&esp;&esp;“小白。”

&esp;&esp;霍铮低沉轻唤，过了三声，人不见有清醒的迹象。

&esp;&esp;霍铮只得把白细连人带被小心抱起，车厢昨夜时提前铺好软绒的暖毯，枕头也是刚换下来的，为了让白细在车里躺得舒服，霍铮亲手改造过车厢两次，足够白细躺在车里翻身。

&esp;&esp;边上放有食盒，约莫能维持半个时辰左右的温度。他拂开白细鬓发，亲了一口，方才出去驾车，昨夜已与兰婆提过此事，因而不需要大清早就去扰人清梦，直接驱了车出门。

&esp;&esp;黎明前街巷安静，马车哒哒驶离，出了禹城，不久后就上了官道。

&esp;&esp;这时候偶有些车辆并行在官道，他们多是外出行商，做些小本生意的商户赶早上路，也有的是专门给雇主运货的车辆。

&esp;&esp;马车走了一阵，白细总算睡醒。

&esp;&esp;马蹄踏着路面的声音钻进耳中，他侧卧成蚕，眼珠子转悠几圈，落在边角的朱色食盒。

&esp;&esp;打开食盒从里头取出些早点填腹，白细掀开车帘，霍铮回头就看他，“醒了。”

&esp;&esp;时候尚早，云层还是阴暗的，风裹着丝丝冰凉水汽，看那浮跃在天角的金光，不像要下雨的天气。

&esp;&esp;白细自己吃一口早点，再送到霍铮嘴里喂一口，碎末从嘴角落下沾在毛毯，把碎末抖落干净，官道左右只有他们这一辆马车驾驶，白细遂放开胆，黏糊糊的趴在霍铮后背，有一下没一下的碰他。

&esp;&esp;他们离开长月村五年，只有每年的秋祭日才回来一次。

&esp;&esp;一个半时辰后，马车驶入长阳村地界，长阳村旗帜迎风招展，白细盯着看了看，入村内，便是排排低矮的屋檐。

&esp;&esp;村里好似有什么热闹事情发生，一伙人接连朝同一处方向赶去，白细对这村子唯一的印象就是自己

&esp;&esp;坟前荒草半人高，霍铮与白细两人把地方打理干净，祭拜之后，已是晚霞隐落，余晖散尽，倦鸟归巢。

&esp;&esp;马车停在霍家门院，从山上到大院往返一趟，天色也要晚了。霍铮寻思一番，屈膝半蹲下，道：“不如我们今夜在此歇息一宿，明日清早再启程赶回去。”

&esp;&esp;白细言好，他望着暗下的暮色，小心绕开霍铮要走，腿一紧，却教霍铮单手拉回，稳稳牵至后方。

&esp;&esp;他双手搭在霍铮的肩膀，矮下身时，脸就贴在对方侧颊，蹭了蹭，不解问：“铮铮，这是何意？”

&esp;&esp;霍铮取走背上负的包裹挂在胸前，闷声道：“我背你下山。”

&esp;&esp;入了夜，山里的温度较白日寒冷不少，时值深秋，穿拂的风挟裹冬季之寒，多在此地待上一刻，身子就要受这股寒气侵袭。

&esp;&esp;白细是霍铮放在心底宝贝呵护着的，倘若让他受凉，最后心疼的还是他自己。

&esp;&esp;“小白听话。”

&esp;&esp;一句听话，白细就乖乖听了话。他像只温顺的动物，伏在霍铮宽阔的脊背，双腿缠人，两只手贴在他颈侧，感受那颈脉平缓的跳动。

&esp;&esp;霍铮步履疾稳，赶在天色彻底暗下前，回到霍家大院。

&esp;&esp;院子空置五年，无人居住的屋舍处处角落皆蒙上厚厚的积灰，推门入时，古朴的气息扑面呛鼻，霍铮把白细抱回车厢内坐下，叮嘱他先在车里休息，等他把屋子稍加收拾干净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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