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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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到底想做什么呢?&rdo;她走过去，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做出放松而真诚的姿态看着他。迷魂盛淮南避开她的目光：&ldo;来唱歌啊。什么做什么?&rdo;&ldo;那你唱吧，&rdo;她皱皱眉，忽然站起身，把话筒塞到他怀里，&ldo;我还一首都没唱呢，今天你付钱好了，反正你很有钱。今天本来是别人请客，这样我还能再白赚一份。&rdo;&ldo;贪小便宜吃大亏。&rdo;他尴尬地笑。&ldo;亏已经吃了，再不贪点岂不是更亏?&rdo;她眯起眼睛。盛淮南握着话筒张张嘴巴，还没想好说什么，洛枳已经站到点唱机前弯下腰：&ldo;你要唱什么?我帮你点。&rdo;&ldo;洛枳……&rdo;她偏过头看他，目光炯炯，竟然盯得他眼神闪躲。他背后就是镜子，或者说，其实四面墙都是镜子。他垂眼回避的时候，她的目光就被镜子中的自己吸引了。她以为自己的眼睛里会是懒散和释怀，然而镜中人明亮的视线中却写满了愤怒和嘲弄。恶狠狠的，刺得她自己都难受。回想起刚才的对话，她尖酸又无聊的戗声，实在无味。这场时光的默片，他玩票装蒜，她演技太烂，结果才如此难看。洛枳的手指停在点唱机屏幕上的&ldo;返回&rdo;键上许久之后终于收回来了。如果说这样的纠缠证明了他们之间的确是有缘分的，那么红线上也是被打了太多的结，疙疙瘩瘩，伸出手却不知道应该先解开哪一个。将就着继续，谁看着都难受;一刀剪断，她又舍不得。&ldo;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啊，盛淮南?&rdo;他牵着叶展颜的手，却对顾止烨说，目前&ldo;还不是&rdo;她的男朋友。他指责她背地里恶毒捣鬼，却跑到一教去碰运气寻找可能在自习的她。他讥笑着问：&ldo;你喜欢我?&rdo;却又把羽绒服温柔地披在熟睡的她的肩上。盛淮南，你到底在想什么呢?话说出口的瞬间，洛枳甚至决定，如果他还装傻，她就像三轮车夫说的那样，大耳光抽过去，然后拎起包就逃跑。做好了准备，她略微紧张地攥了攥拳，满怀希望地看着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希望他坦白还是希望他装傻，好让自己抽个痛快。&ldo;洛枳，你……生我的气?&rdo;&ldo;这话听着真耳熟，&rdo;她用灿烂的笑意掩盖心底的寒气，&ldo;你能不能有点长进?&rdo;他似乎并不打算跟她在这近乎于一团乱麻的问题上纠缠，而是偏过头，有点不自在地说：&ldo;不过有件事，我希望你别介意，我是为你好。不管你们是怎么熟识起来的，你还是应该离那个顾总远一些，这个人在某些方面的口碑……&rdo;洛枳讶异地张大了眼睛，但是并没有跟他解释那天自己和顾止烨一同出现在超市门口的原因，她生硬地打断他：&ldo;好，我明白了。&rdo;带着一种&ldo;这个话题适可而止&rdo;的拒绝。盛淮南突然无奈地叹口气：&ldo;洛枳，你知道吗?我倒是希望你能气得满脸通红地对我说，&lso;我跟谁在一起跟你没关系，你凭什么管我&rso;一类的……&rdo;洛枳哑然失笑。&ldo;我总是觉得，你如果能失控一次，埋怨我几句，或者干脆指责我，不要总那么滴水不漏，也许我就能离你近一些，也许……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吗?&rdo;一句愤怒的&ldo;你凭什么管我&rdo;其实带着几分委屈和撒娇的意味，所以就能更亲近，是吗?洛枳在心里画了个问号，抬头明媚地笑：&ldo;那么为什么是我而不是你呢?&rdo;她问。&ldo;什么?&rdo;&ldo;为什么不是你来抓着我的肩膀气得满脸通红地说，&lso;你说，你和那个顾总到底什么关系，我不是说过让你离他远点的吗?&rso;&rdo;她学着他的语气，挑着眉，笑得很讥讽，眼底却有泪光闪过。盛淮南安静地低着头，双手握着麦克风，两只拇指交叠，来回摩挲。他就是不说话。洛枳觉得自己要火山爆发的瞬间，他突然站起身，说：&ldo;那就唱歌吧，我请客。&rdo;说完就走到点唱机前认真地选起歌来。白光打在他的脸上，洛枳看到他微蹙的眉头，万分郑重却又有些不情愿的别扭神情，一时也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洛枳觉得自己被他摆了一道，像一颗哑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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