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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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节（第2页）

&esp;&esp;这夜，窗外仍不够安静。

&esp;&esp;小橘灯暖黄的光芒照见他怀里，她的侧脸。

&esp;&esp;他忍不住久久地看她。

&esp;&esp;她就生在那个时候，就在宁州，她在岁阳关采药，在医馆做女学徒。

&esp;&esp;在他死后的第五年，

&esp;&esp;她在岁阳关的山野间，收殓了他的尊严。

&esp;&esp;“姜照一。”

&esp;&esp;他喉结微动，忽然唤她，又在她闻声望向他的刹那，他低首亲吻了她的脸颊。

&esp;&esp;明明一开始，

&esp;&esp;他同她成为夫妻，就只是打算陪伴她作为凡人的短暂一生，亲手了结这段尘缘。

&esp;&esp;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竟已经在开始期盼和她的岁岁年年。

&esp;&esp;夜晚悄无声息地过去，清晨的薄雾忽浓忽淡，露水还未被初生的朝阳蒸发干净。

&esp;&esp;姜照一早早地起了床，和李闻寂在酒店餐厅里吃过早餐后，便去了朝雀山。

&esp;&esp;十七岁那年在朝雀山出事之后，她就再没来过这里。

&esp;&esp;而现在，她却牵着他的手，走在曾经总在她噩梦里出现的栈道上。

&esp;&esp;大约还是有些难以逾越的心理障碍，姜照一的腿有点发软，最后还是李闻寂松开她的手，将她背起来。

&esp;&esp;“这样还怕吗？”他偏着头，轻声问。

&esp;&esp;姜照一的下巴抵在他肩上，她没有去看栈道下的悬崖，“不怕。”

&esp;&esp;山壁上的石豆兰一簇又一簇，她偶尔看到有些发黄的叶片，就伸出手指碰了碰，发黄的叶片瞬间恢复成青绿的颜色，在山风间微微晃动。

&esp;&esp;梦里总是看不清的远处成了蜿蜒而上的山路，山间薄雾笼罩，清脆的鸟鸣声掠过，他背着她走入了凡人不得而见的屏障之后。

&esp;&esp;长长的石阶仿佛一眼望不到尽头。

&esp;&esp;姜照一被他放下来，随后她牵起他的手，跟着他顺着石阶一路往上走，古朴的飞檐在石阶尽头显露，犹如凤凰的羽翅一般。

&esp;&esp;“是修罗庙？”

&esp;&esp;姜照一想起曾经重复的梦境里那颜色斑驳的庙宇飞檐，可她此刻看见的檐角却颜色鲜亮，焕然一新。

&esp;&esp;走上最后一级石阶，她看见曾经在她梦里数次出现的旧庙，现今好像已经被重新修葺过。

&esp;&esp;连正庙之后的庭院似乎也被重新翻修了。

&esp;&esp;这廊前多了一个池塘，池塘的中央有一棵枝叶繁茂的银杏树，但看起来似乎又同普通的银杏并不一样，枝叶之间莹光闪烁漂浮。

&esp;&esp;在姜照一衣兜里的朏朏看见了，一下子跳出来，忙去追着那些毛茸茸，圆滚滚的光球玩儿。

&esp;&esp;“这些，是精怪们敬奉你的香火功德吗？”

&esp;&esp;姜照一走近了些，还能在上面看到许多闪烁的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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