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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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第1页）

&esp;&esp;唐寒看一眼旁边沉默的路见星，“小绵羊？”

&esp;&esp;“有空您找林老师教教他防身，少受点欺负。别一打架就想开瓢，得不偿失。”

&esp;&esp;“开瓢？”

&esp;&esp;“嗯，开瓢。”

&esp;&esp;撂完话，盛夜行扭头走了。

&esp;&esp;烦……自己多管什么闲事，这叫不叫打小报告？

&esp;&esp;不过，路见星也不是感觉不到其他人存在啊。盛夜行低头，从兜里掏出褶皱的纸。

&esp;&esp;这张就是上课的时候路见星给自己抄的笔记。

&esp;&esp;奇了怪了。

&esp;&esp;小自闭不爱讲话。

&esp;&esp;那……他有没有可能变得能讲话呢？或者说对某一个人敞开心扉？总不能这辈子都这么孤独。

&esp;&esp;“某一个人”的想法从脑海里蹦跶出来，吓了盛夜行一跳。

&esp;&esp;他把纸折进兜，暗骂了自己一句。

&esp;&esp;还是可怜可怜自己吧。

&esp;&esp;才进治疗室没几分钟，训练有素的唐寒快被路见星给整崩溃了。

&esp;&esp;她把一只篮球、三只毛绒小狗放在一处，再加了一只玩具猫，摆出一起打篮球的造型后说：“见星，你告诉我，你现在看到了什么？”

&esp;&esp;路见星瞟一眼，通过几十秒时间消化老师的问题，低头在纸上写：篮球（橘）1、猫（好看）1、狗（好看）2。

&esp;&esp;唐寒明白了，他感受不到“群体”，也不认为物与物之间会有交流共存关系。

&esp;&esp;她又把三张小男孩背书包上学的照片拿出来。三张图上分别是同一个小男孩背着书包路过了河边、花园、马路。

&esp;&esp;唐寒又说：“这三张图讲的什么？”

&esp;&esp;等了几分钟，只见路见星眼神酷酷的，说话语调毫无起伏：“a河边，b花园，c马路。”

&esp;&esp;唐寒努力解码：“abc是？”

&esp;&esp;路见星：“三个人。”

&esp;&esp;“他们三个人，路过不同的地方？”唐寒重复一遍，“他们是三个不同的人？”

&esp;&esp;路见星点点头。

&esp;&esp;他也不能把动作联系到同一个人身上，他看万事万物都是“个体”。

&esp;&esp;……这糟糕的孤独。

&esp;&esp;自闭症患者就是这样的，孤独到了极致，所以被称作“星星的孩子”。初次听到路见星的名字时，唐寒还觉得巧，后来才知道是父母特意改的，说希望儿子能在别人眼里看见自己。

&esp;&esp;看见不再孤独的、能入他人眼的自己。

&esp;&esp;唐寒见他眉心紧拧，已经有些摆出抗拒姿态，拍拍他的肩膀，说：“见星，今天表现已经很不错了。下周我们继续单独训练，好吗？”

&esp;&esp;“嗯。”路见星低头喝饮料，“咔”一声地把吸管咬断了。

&esp;&esp;让他边说话边喝水已经是他的极限，单线程行为模式已经占据他的生活习惯。路见星就好比一台pc端电脑，只能打游戏不能连网，自己玩儿还好，碰上非人机就要出毛病。这台电脑也只能专心打游戏，听音乐也不能同时进行。

&esp;&esp;可是他知道，自己在慢慢往自己身上安装“app”，在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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