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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殷岁晴怔了怔,“做什么?”
&esp;&esp;他眼光一抬,落在她的发髻上,“替你梳头。”
&esp;&esp;其实这种事她自己可以来,但是既然他坚持,殷岁晴便没有拒绝,毕竟这是他们的新婚之夜,刚才已经闹得不愉快了,她不希望再让他不高兴。于是她走过去,坐在双凤缠枝葡萄镜前,看着镜子里的两个人,没来由地有点不自在。
&esp;&esp;“劳烦郡……”
&esp;&esp;他拿起桌上的篦子,没有让她说完,“不必谢我,以后我们就是夫妻,做这些事很平常。”
&esp;&esp;说着拆卸她头上的珠翠,他的动作不大熟练,甚至可以称得上生疏。但是却没有弄疼她,慢慢拆下她满头金簪银钗,一只手捧着她的头发,一只手拿篦子慢慢地梳。就是这双骨节分明的手,方才才把陶临沅揍了一顿,目下却能温柔地给她梳头发。
&esp;&esp;殷岁晴心情有点复杂,她嫁给陶临沅十来年,他从未给她梳过头发。夫妻间那些描眉画唇的情趣,她一件都没体会过。
&esp;&esp;不知不觉便想起他最后那句话。
&esp;&esp;“岁岁,对不起。”
&esp;&esp;她现在要对不起还有什么用呢?若是她没决定和离之前,这句话或许还能让她为之动容,如今覆水难收,他就算说再多对不起都没有用了。
&esp;&esp;正思考时候,段俨毫无预兆地问:“你在想什么?”
&esp;&esp;她从铜镜里看到他的脸,因为他低着头,是以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只觉得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她的头发上,她那一捧青丝,全在他手中握着。
&esp;&esp;殷岁晴想了想,笑着道:“瑜郡王的原配应当很有福气,能让瑜郡王每天替她梳头,真是让人羡慕。”
&esp;&esp;有什么好羡慕的?
&esp;&esp;段俨抬眸看她一眼,她难道不知道自己才是被人羡慕的么?成亲时有皇上皇后亲临主婚,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事。
&esp;&esp;他重新敛眸,“这是本王乌木
&esp;&esp;
&esp;&esp;最近这几日,陶临沅跟慧王接触得很有些频繁。
&esp;&esp;慧王原本是想拉拢陶府的,奈何陶松然不买他的帐,最后便只得悻悻然离去。未料想陶临沅自个送上门来,倒让慧王着实吃惊了一下。
&esp;&esp;如此一来也好,没有陶松然,陶临沅也是可以利用的。
&esp;&esp;这些陶嫤都不知道,但是她记得上辈子阿爹就是因为慧王才被牵连,最终落得家破人亡。她有心提醒陶临沅一声,可是却不知怎么跟他开口。
&esp;&esp;自打阿娘再醮之后,他整个人便变得有点奇怪,说不上来的奇怪。好像完全变了个人似的,他不再饮酒堕落,寻花问柳,反而上进不少。好像激进了不少,一门心思要成就一番事业一样,都快让陶嫤不认识他了。
&esp;&esp;记忆中阿爹从未有过这样的时候,即便上辈子阿娘走了,他也没有这样过。那段时间他只知道饮酒麻痹自己,成日醉生梦死的,让人看了便觉得厌烦。可是,这是怎么回事?他难道转性了么?
&esp;&esp;陶嫤猜不透,因着距离慧王谋反还有好几年,她记得最近几年应当是风平浪静的。阿爹一路高升,在她二十岁时坐到左相的位子。如今仔细一想,她却觉得有点奇怪,阿爹就算再不出色,也不能年纪轻轻当上就当上左相。他是怎么做到的?
&esp;&esp;陶嫤不得不让人多注意他一些。
&esp;&esp;天气渐渐变暖,脱下冬衣,换上春衫,满园的花朵都绽开了。陶嫤整天无所事事,她唯一要做的,便是等嫁衣的样式缝制出来后,她在上面亲手绣一朵并蒂莲。前几天有人来府里给她量尺寸,她纳闷的不得了,最近似乎没让人做新衣服啊?
&esp;&esp;仔细一问才知道,原来是魏王的吩咐。
&esp;&esp;看来江衡是真个等不及了……连她的喜服都要跟着操办,估计恨不得把陶府也一起布置了吧。
&esp;&esp;其实陶嫤猜得没错,江衡确实很心急。
&esp;&esp;这一阵总有点不大好的预感,夜长梦多,还是尽早把她娶回家才踏实。尤其陶嫤听了殷岁晴的话,成亲之前都不打算见他,好几次他到陶府来,想借着商量婚事的由头见一见她,都被她用各种理由搪塞了去。
&esp;&esp;算一算日子,这都过去一个月了。
&esp;&esp;明明是他的,却吃不着碰不着,这种心情真个难以言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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