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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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第2页）

&esp;&esp;那段时间，秦嫣和秦智经常能听见爸爸妈妈房间传来争吵声，通常都是秦文毅发火的声音，林岩总是一言不发。

&esp;&esp;似乎秦文毅不管说什么样的话都影响不了林岩的情绪，他和林岩结婚七年多，始终都猜不透这个女人的心思，每每这时，秦文毅只能用身体发泄和折磨她。

&esp;&esp;没多久，林岩脸上仅剩的神采也渐渐流失了。

&esp;&esp;秦嫣那时还小，每次秦文毅发火，小秦嫣都会抱着被子哭，因为他们班上有个同学的爸爸妈妈离婚了，那个同学每天上课都会哭闹说想妈妈，放学总是奶奶来接她，她很怕自己也像他那样。

&esp;&esp;她便会抱着小枕头赤着小脚跑到秦智的房间，爬上哥哥的床，把眼泪全部擦在他的被子上。

&esp;&esp;也只有爸爸发火时，秦智不会赶走小秦嫣，任由她霸占着他的床。

&esp;&esp;秦智已经三年级了，比起秦嫣，他已经懂事许多，每当他听见爸爸的吼声，都会在黑暗中握紧拳头，有一次他看见林岩疲累的神情，突然对她说：“等我长大，爸爸如果再欺负你，我就带你和妹妹离开这里。”

&esp;&esp;他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但他知道林岩似乎不喜欢东海岸，林岩很美，有种不染尘埃的美，远山如黛，近水含烟，笑起来的时候，仿佛整个春天的花都在为她绽放，但自从搬来东海岸，他却很少见到妈妈温柔的笑容。

&esp;&esp;林岩很吃惊地看着他，皱了皱眉蹲下身，记忆中那似乎是林岩唯一一次对秦智摆出一副很严厉的表情，认真地对他说：“你爸爸没有欺负我，以后不允许再说这种话！”

&esp;&esp;好在，这样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因为林岩不久后接了一个剧本，决定去外地拍戏，要很长时间。

&esp;&esp;家里终于有了佣人，秦文毅托了关系从老家村里请了一个手脚麻利的。

&esp;&esp;这个女人叫孙田凤，二十四岁，有个女儿在农村，丈夫在城里打工，常年不归家，所以她干脆也想出来找个事，便到了秦家。

&esp;&esp;孙田凤并不像一般在家带孩子的村妇，不修边幅，土里土气。

&esp;&esp;虽然她没有多时髦，但总是把自己收拾得很整洁，对秦智和秦嫣的生活照顾上也十分上心，于是孙田凤就这样留在了秦家。

&esp;&esp;随着林岩的离开，秦文毅回家的次数也越来越少，有时候他们的奶奶会到家里待上一阵子陪着他们。

&esp;&esp;秦智倒还好，毕竟稍微大了点，但林岩的突然离开对秦嫣来说打击就比较大了，她经常深更半夜哭着要妈妈，孙田凤和秦智便一通手忙脚乱，又唱又跳地哄她。

&esp;&esp;后来有一次小秦嫣发了几天烧，连着闹了几个晚上，秦智再在妹妹面前表现得像小大人，但毕竟还是小孩，他也想妈妈，可他却不能像妹妹这样任性，终于在那天夜里秦智爆发了，他把软绵绵的小秦嫣从床上提起来，对她吼道：“你别哭了！吵死了！！！我都几天晚上没睡好了！你要再哭，我把你扔大街上！再也不要你了！”

&esp;&esp;小孩子的气话，却让秦嫣哭得更伤心，死死拽着哥哥，生怕哥哥把她扔了。

&esp;&esp;那嘹亮的哭声透过敞开的窗户传到了隔壁，南禹衡下楼的时候，芬姨才出房门打开大厅的灯，南禹衡问她：“隔壁怎么了？”

&esp;&esp;芬姨说：“好像小秦嫣这几天发烧，小孩子闹腾。”

&esp;&esp;南禹衡想到近来隔壁林阿姨和秦叔叔好像一直不在家，便对芬姨说：“你去看看吧。”

&esp;&esp;没一会芬姨从隔壁回来了，南禹衡还没有上楼，依然坐在客厅看一本叫《野性的呼唤》的书。

&esp;&esp;他听见声音抬起头问芬姨：“怎么样了？”

&esp;&esp;“烧倒是不烧了，就是哭着要妈妈，秦智凶她了，说再哭把她扔掉，好了，这下哭得更凶，谁都哄不了，还不要我抱，现在赤着脚站在地砖上，不肯上床睡觉。”

&esp;&esp;南禹衡皱了皱眉，缓缓将书放下站起身：“我去看看。”

&esp;&esp;芬姨拿着薄外套匆匆追到院子里：“少爷，披件衣服，别着凉。”

&esp;&esp;南禹衡接过外套穿上对她说：“你先休息吧，我一会回来。”

&esp;&esp;他到了隔壁敲了敲院门，孙田凤来替他开了门，她头发乱七八糟的，急得一身汗：“南少爷，吵到你了吧？”

&esp;&esp;南禹衡也没客气点了点头，孙田凤有些尴尬，他径直往里走，来到客厅，看见沙发抱枕扔得一地都是，粉红色小水杯打翻在地，小秦嫣白色小睡裙上全都潮了，光着两个小脚丫子站在冰凉的地砖上嚎啕大哭。

&esp;&esp;秦智也急了眼，扯着她的小膀子就要把她往外拽，孙田凤冲回来就说要打电话给秦先生，让他赶紧回来。

&esp;&esp;拉扯中，小秦嫣看见从门口走进来的南禹衡，用劲甩着小膀子，甩开哥哥的手，就撒着脚丫子往南禹衡面前冲，哭得都快喘不上气来了，还不忘告状：“哥哥要扔掉我，哇…”

&esp;&esp;南禹衡顺势把她从地上抱了起来，11岁的南禹衡已经有一米六，抱着小小的秦嫣像抱个娃娃一样，秦嫣一被南禹衡抱起来，就躲在他怀里抽抽嗒嗒地，但是声音明显小了许多。

&esp;&esp;南禹衡转头对孙田凤说：“别打扰秦叔叔了，这么晚，他在外地赶回来也要早晨了，有没有干的衣服，她这身衣服不能穿了。”

&esp;&esp;孙田凤忙说：“有有，我去拿！”

&esp;&esp;南禹衡低头看了眼怀中的小人儿，挂着鼻涕，都要流到嘴里了，从旁边抽了纸巾替她擦了擦。

&esp;&esp;而小秦嫣并没有像刚才一样乱挥手不给人碰她，反而抽泣着抬起头，任南禹衡帮她弄干净。

&esp;&esp;秦智站在一旁挠着头，还一脸气鼓鼓的样子。

&esp;&esp;南禹衡把小秦嫣弄干净了后，抱着她上楼，朝他丢下一句：“弄点热水上来，你妹哭得嗓子哑了。”

&esp;&esp;把小秦嫣抱回房后，孙田凤也找来了一套干净的短袖和小短裤，然后就要从南禹衡怀里接过秦嫣，结果手还没碰到她呢，小秦嫣又开始哭，在她小小的脑袋瓜里，已经认定孙阿姨和哥哥是一伙的，要把她扔掉，于是死死抱着南禹衡的脖子，跟抱着根救命稻草一样不肯撒手。

&esp;&esp;正在孙田凤站在一边束手无策时，南禹衡从她手上接过衣服：“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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