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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的聪颖、洒脱、孤傲，竟是浸在骨子里面，敬安王府究竟是何等所在，不但有一个风流倜傥、仗剑长歌的何侠，还能养出白娉婷这样的人物？娉婷见醉菊不语，便也拿眼睛轻轻瞅她。两双透亮眸子默默看着对方，似在揣度对方心意，又似若有所思。红蔷正巧进来，见两人痴痴对看着，诧道：&ldo;原来没睡呢，害我不敢动作大了，怕惊醒白姑娘。你们盯着人家脸上瞧什么，那上面能长朵花出来不成？&rdo;醉菊收了目光，转身向着红蔷，笑骂道：&ldo;就你呱噪，人家静静想一会事，偏被你搅和了。&rdo;娉婷也看向她，问：&ldo;你进来干什么？&rdo;&ldo;看看这天，&rdo;红蔷指指外头：&ldo;刚才见姑娘睡了，也不敢问。你们难道肚子不饿？&rdo;醉菊探头往外看了看：&ldo;也对，怪不得觉得饿呢。悬了一天的心，居然将饮食大事忘了。&rdo;&ldo;饭菜已经做好了，我去端来。&rdo;红蔷走了出去。厨房里的大娘们虽也惊魂不定了一天，但手艺还是极好。数层的食盒送上来，依旧是两荤四素，伴着几碟小菜。娉婷向来食量不大，今日耗费了心神，更无食欲，有一点没一点地挑了几箸。醉菊见她要将手里的筷子放下，忙道：&ldo;至少也要把热汤和碗里的饭吃完。&rdo;连擦了几筷子的荤菜放在娉婷碗里，用眼睛瞥她。娉婷毫无胃口，瞧见醉菊凶凶的眼色，悄悄伸手抚了抚小腹，默默将碗里的饭菜都咽了下去。醉菊这才满意地笑了起来。饭后，醉菊和红蔷七手八脚收拾了食盒，将菜碟饭碗都装回盒内。醉菊道：&ldo;让我去吧。&rdo;留了红蔷陪伴娉婷，提着沉甸甸的出了院子，刚巧碰见厨房的大娘迎面过来。&ldo;醉菊姑娘，天冷，用不着亲自送回来，我们老婆子去拿就行。&rdo;大娘见了醉菊，停了脚步。醉菊将食盒递给她，又从袖子里掏出一样东西：&ldo;不光为了送这个，我还有明天的膳谱要给你们。按着方子上面的做，里面加了几味药材，都选上好的放。记住，分量可别弄错了。&rdo;镇北王府里的人再不济也识得两个字，大娘就着月光看了那膳谱，啧啧道：&ldo;好细致的活儿。辛苦了醉菊姑娘，连吃个饭也要花偌大心思，怪不得白姑娘最近脸色红润了不少。只是……&rdo;大娘语气一转，面有难色：&ldo;这上面的当归，前几天给白姑娘炖枣子，厨房里刚巧用完了。芍药花瓣，厨房里本来就不存的。老山紫参倒是还有一些。&rdo;醉菊道：&ldo;这不能耽搁，我又不能和你说明白，反正快去采买一些，按照我的方子做就好。&rdo;&ldo;哎呀呀，姑娘你也糊涂了，这光景别院里面谁出得去？大门被亲卫们守得比都城的城门还紧。&rdo;醉菊这才想起外面围了兵，拍额道：&ldo;我真是糊涂了。说起这个，厨房里的东西可以撑到初六吗？&rdo;&ldo;大米常年存着许多，不怕会饿死人。但菜不够，后面虽然有小菜园子，养了一些鸡鸭，但姑娘想想，这别院里面多少人，女孩也就算了，食量小。那些亲卫们牛高马大，没有大碗的荤菜，受得了吗？我看荤菜顶多撑一天。&rdo;大娘左右瞧瞧，凑近了点，压低声音道：&ldo;猪肉都是三天一送的，前两天送上来的这顿已经吃完了，明天是一丝猪肉星都没有啦。鱼也没有新鲜的，鸡鸭先顶着吧。楚将军说这是小事，不许让白姑娘知道心烦。我告诉你，你可别漏了口风。&rdo;醉菊点头道：&ldo;我和你一道到厨房去，瞧瞧还剩些什么。将就着材料再写个膳谱。大娘，可要叮嘱他们按着我的方子做，不管外面围了多少兵，我可只管先把白姑娘的身子料理好。&rdo;&ldo;那当然，只要厨房里有东西，就能照你的方子一丝不差地给你做。&rdo;两人在雪地里慢慢走着过去。月亮出来了，却不及前几天的亮，淡黄的光朦朦胧胧，脚踩在薄薄的雪层上，雪片碎开，咯咯吱吱的响。刚到厨房门口，忽有动静传来。&ldo;怎么？&rdo;醉菊惊惶地低呼一声，看着别院大门上空的红光，似乎有许多火把正在门外凶猛地吐着火焰。厚重的大门在深夜里推开的声音，远远传过来，虽然轻，却有一种沉重的危险感。大娘抬头看着半空中的火光，颤着嘴唇：&ldo;老天爷，该不是打进来了吧？&rdo;醉菊不作声，大着胆子绕出厨房的院子，从侧边走过来就是直路，通到别院大门。她轻轻靠过去，躲在墙后看，瞧见大门外站了一排手持火把的人，这个时候，能到门前的除了何侠那边的人，再没有别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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