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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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第1页）

&esp;&esp;过得怎么样，全看老天爷。

&esp;&esp;也许一辈子自己与家人无病无灾，就这么幸运地过去了；又或许忽然一场病疾来袭，跟台风一样，摧枯拉朽，眨眼就能毁灭用艰辛和汗水换来的平静。

&esp;&esp;曾青只能算是手术成功了而已。

&esp;&esp;术后恢复要钱。

&esp;&esp;住院要钱。

&esp;&esp;复查要钱。

&esp;&esp;眼下不过才算是迈过了一道坎儿，而现实所给予的重压与苦痛从来不会消失，只是换了一种更和善的假面，盘旋在柴米油盐里。

&esp;&esp;边斜把车开出医院，重新上路，道：“他们这样，手术虽然成功了，可往后活下去，好像才是真正的痛苦。”

&esp;&esp;程白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浓长的眼睫垂覆在下眼睑上，没有睁开眼，只道：“可不活着，哪里有什么希望？”

&esp;&esp;这话说得十分冷淡。

&esp;&esp;边斜忍不住转头望着她。

&esp;&esp;程白却忽然问他：“你跟高书朋之前关系很好？”

&esp;&esp;“算挺好的吧，高中时候就认识了。”

&esp;&esp;突然跳转话题，边斜差点没反应过来。但这时候又觉得程白问自这个问题，有点别的意思。

&esp;&esp;他想起她跟那个伍琴来。

&esp;&esp;“不过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你前阵子不都劝我了吗？人总是在变的，大家所处的环境不同，做出的选择也就不同，想法观念都在慢慢改变。我是觉得三观都不同了，要做真朋友肯定很难。所以，散就散了呗，没什么可惜的。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人这一辈子，不就总是在离别，又总是在相逢吗？”

&esp;&esp;人这一辈子，总是在离别，又总是在相逢。

&esp;&esp;程白听着一下就笑了出来。

&esp;&esp;她发现边斜真的是个很敏锐又很感性的人。

&esp;&esp;于是问他：“你们当作家的都这么细腻有洞察力吗？”

&esp;&esp;其实有些话是真的不用说开的。

&esp;&esp;程白听得懂边斜这话是宽慰谁，边斜也听得懂程白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esp;&esp;但听她笑，就放心了一点。

&esp;&esp;当下尾巴都要翘起来了，他轻哼一声：“作家么，就得有眼力见儿。不过可不是什么作家都有这个洞察力的。”

&esp;&esp;哦。

&esp;&esp;懂了。

&esp;&esp;顶级作家的“含蓄”自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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