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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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节（第3页）

&esp;&esp;沈兰息扫寺中僧弥一眼，平静地对周寅道：“他们还在准备。”

&esp;&esp;周寅不知所措：“那我们……”又是我们，他很喜欢这个词。

&esp;&esp;“我带你在寺中逛逛，上次因我与二郎，你应当也没逛好。”沈兰息一本正经。

&esp;&esp;周寅状似惊讶：“您知道……”知道那是她啊。

&esp;&esp;沈兰息意识到自己多言，不欲继续这话题：“走吧。”

&esp;&esp;周寅驯服地跟着他一起走，往各宝殿去。一路上经过天王殿、大雄宝殿、观音殿、伽蓝殿、罗汉堂，其中菩萨林立，高低森严。

&esp;&esp;这次换做沈兰息为她讲解，他声音清寂，引人入胜。

&esp;&esp;到了最后的地藏殿。殿中供奉地藏菩萨，左右侍立闵长者父子。

&esp;&esp;“地藏菩萨自誓尽度六道，拯救诸苦，救度一切罪苦众生。”沈兰息郑重说道，虔诚地凝视着地藏王菩萨。

&esp;&esp;二人齐齐在蒲团上跪下拜过菩萨。

&esp;&esp;周寅开口，轻言软语：“您好像对地藏菩萨分外有感触。”

&esp;&esp;沈兰息咳嗽两声，并不忌讳：“我上次发病你也见过，如我这样的人死生无常，不知哪一日便有可能……”

&esp;&esp;周寅正色：“请别这么说。”

&esp;&esp;沈兰息闭嘴。

&esp;&esp;“您的病并非什么不治之症，悉心调养会长命百岁的。”周寅安抚他。

&esp;&esp;沈兰息怔怔，旋即道歉：“抱歉，将不好的东西带给你。”他不该将悲观情绪带给她，让她一道难受。

&esp;&esp;周寅莞尔一笑，很大度道：“《大般涅槃经》有云：‘诸行无常，是生灭法，生灭灭已，寂灭为乐百’。”

&esp;&esp;沈兰息似有所悟。他心情得到开解，有闲情逸致说起其它：“我自小在寺中长大，对于经中见解却远不及女郎。”

&esp;&esp;周寅当即道：“您过誉了，我只通皮毛罢了。”

&esp;&esp;沈兰息摇头：“女郎太过谦虚。”

&esp;&esp;看她因夸赞而显得有些不安，沈兰息换个话题：“女郎怎会对佛经感兴趣？”

&esp;&esp;周寅注意力果真被转移，一板一眼道：“我母亲爱读经文。”

&esp;&esp;联想到她的身世，沈兰息深感自己又说错话，恨不得将舌头咬掉。

&esp;&esp;周寅倒是毫不介怀，反而安慰他：“《金刚经》中有言：‘应无所往，而生其心’，我已经不在意，沈郎君也不必放在心上。”

&esp;&esp;沈兰息看她唇角带笑，宛如迦叶尊者破颜微笑，不由出神。

&esp;&esp;一并在寺里用了素斋，直到申时，周寅才终于有事情做，即梳妆更衣扮观音。

&esp;&esp;沙弥来请，周寅将手里经文放下，无措地站起。

&esp;&esp;沈兰息一并跟上：“莫慌，既是我请你来，自会护你周全。”

&esp;&esp;周寅感激地看他一眼，像是安心许多。她进僧房更衣换装，沈兰息便在外候着，为她守门。

&esp;&esp;明明房中什么声音也没有，沈兰息脸却烧得慌。他想她或许正在里面换衣裳，念及此，他便生出引火烧身之感，不得不在心中默念佛号以清心。

&esp;&esp;日光推移，约莫一个多时辰房中终于有了动静。

&esp;&esp;沈兰息精神一振，转身盯着房门。房门一动，被从内缓缓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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