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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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节（第2页）

&esp;&esp;吴楚眼神顿了顿，在推开门的那瞬间，他对外头也大致有了个底。

&esp;&esp;沈秋泽垂眸，嗓音很轻道：“你要是刚在走出去，在第一个拐角会看到一个很小的杂货间。”

&esp;&esp;“里面会放很多打扫的工具，不管是打扫大厅的，还是打扫厕所的工具，都会放在里面。”

&esp;&esp;“我以前就睡在那个地方。”

&esp;&esp;吴楚微微抬眼，拧了拧眉盯着面前的沈秋泽。

&esp;&esp;昏暗的灯光下，沈秋泽看上去很安静，黑发搭在眉眼上，反而衬得眉眼更为姝丽，看上去完全不像是曾经与清洁工具睡在一起的人。

&esp;&esp;似乎是察觉到吴楚的眼神，他低哑道：“以前冬天冻得浑身都发疼时，会在凌晨偷偷跑出来，睡在外面的地毯上。”

&esp;&esp;“你要是沿着楼梯走了下去，推开大厅的门，会看到一座喷泉和一条小路。”

&esp;&esp;他嗓音很平静，也很轻道：“十四岁那年，我在那条小路上被拖行了三十多米。”

&esp;&esp;“他们用绳子绑着我的手，将绳子夹在后备箱上像遛狗一样开了整整三十多米。”

&esp;&esp;那时年幼的沈秋泽，从来没有想过要爬到沈家掌权人这个位置，只会在寒冬的凌晨蜷缩在地毯上，一边被冻得浑身发抖一边想着要是以后冬日能够多一条被子就好了。

&esp;&esp;后来，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家族逼着他往前走，逼着他步步算计，逼着他变成这一副不人不鬼的模样。

&esp;&esp;他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吴楚，但是事态发生到最后，近乎是他亲手将吴楚摧毁。

&esp;&esp;沈秋泽抬眼望着吴楚慢慢道：“我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可怜我。”

&esp;&esp;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笑了笑，轻声道：“因为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没用。”

&esp;&esp;“我说这些，就只想让你知道，如果我是个正常人，我可能会放弃你。”

&esp;&esp;吴楚喉咙动了动，他看着面前的男人平静道：“但是我不是。”

&esp;&esp;在长久的寂静后，吴楚带着点复杂道：“你现在才知道你不是？”

&esp;&esp;沈秋泽愣了愣，好一会才道：“不是，我告诉……”

&esp;&esp;吴楚瞥了他一眼，不耐烦道：“懂了。”

&esp;&esp;“不是正常人，不可能会放我走，是这个意思吗？”

&esp;&esp;沈秋泽听着吴楚的话，愣了好一会才郑重地点了点头，刚点完头，就听到吴楚道：“以后别啰啰嗦嗦说一大堆。”

&esp;&esp;“这种事听着就让我难受。”

&esp;&esp;沈秋泽一怔，他胸腔中下心脏猛然就跳动了起来，像是血管中的血都跟着突突掉了起来。

&esp;&esp;吴楚在心疼他这个讯号猛然砸得他背脊都发起麻来。

&esp;&esp;明明那些事情过去了那么久，在说出来的时候也很平静，可当吴楚说了难受后，沈秋泽心脏就像是被一只手拧紧，酸涩得呼吸都发起堵来。

&esp;&esp;他喃喃道：“没事了，都过去了……”

&esp;&esp;吴楚叹了一口气，抬眼沈秋泽道：“过不去，我觉得我他妈得难受一晚上。”

&esp;&esp;沈秋泽眼眶徒然就红了起来，他笨拙道：“当时也没那么疼的……”

&esp;&esp;“当时你怎么没被他们拖死？”

&esp;&esp;沈秋泽浑身僵硬，听着吴楚平静道：“一想到当初你没被他们拖死，我就难受。”

&esp;&esp;沈秋泽胸膛起伏了几下，半晌后，他起身，掐着吴楚的下颚嘶哑道：“对，没死。”

&esp;&esp;“不仅没死，只要我活着，从今往后你每一个除夕夜，都会是我陪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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