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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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99（第2页）

&esp;&esp;东西我都收拾完了，这个家里所有和我有关的，我都收走了。

&esp;&esp;陈双用力地咬住舌头，是屈南真正的声音。他好想他。

&esp;&esp;小卖部那边，你抽空去看看是不是有钱没给。狗在外面流浪惯了，不进屋睡，我在天台给它做了一个窝，你记得每天带它下楼。等快递恢复了，还有一些东西，你帮我签收，没用就扔了吧，反正没人需要了。

&esp;&esp;陈双将音量放到最大，手开始颤抖。他要干什么？

&esp;&esp;接下来是良久的沉默，屈南看着桌面上另外一部手机，不知道在想什么，他不看镜头，可是却被记录下来一滴眼泪。

&esp;&esp;眼泪狠狠地砸在了那部手机屏幕上。

&esp;&esp;眼泪掉下去的时候，他才吸了吸鼻子。

&esp;&esp;你来吧，我走了。他抬起头，擦了一下眼睛，右手比成了一把枪，对准了右太阳穴。手指模仿开枪的瞬间，陈双喊出了一声不要，他明明知道那只是手，可是好像看到了子弹。透明的子弹穿透了他的屈南。

&esp;&esp;屈南没有犹豫，他手起刀落似的比着对自己开了一枪。但是没有真实中弹的反应，人也没有倒下去，而是直视着正前方，毫无征兆地继续发愣。

&esp;&esp;可是发愣的时间里，让陈双看出了两个人格的转换。

&esp;&esp;等到他再一次看向镜头时，陈双就知道了，这不是自己的屈南，屈向北作为另外一个人格出来了。

&esp;&esp;屈南对着他自己开了枪。

&esp;&esp;你来吧，我走了。

&esp;&esp;这6个字变成了陈双脑神经里的弦，被狠狠地拨动。可是弦的震颤并没让他快乐，反而是剧痛。

&esp;&esp;这是屈南的声音，是自己的屈南啊。熟悉的声音将陈双狠狠打倒，眼前的屈向北仿佛是一个未亡人。他是屈南的次人格，也是屈南的人间坟墓。

&esp;&esp;那天，屈南在楼道里吻住自己，流下了几滴眼泪。那是真的，不是骗人。

&esp;&esp;可自己竟然以为那也是他计划好的。是自己的无心怀疑，彻底击垮了屈南的心理。那时候他一只脚迈在两个人格的边际线上，是自己把他推过去。

&esp;&esp;他在最后清醒的时候，跑来找自己，亲过自己。

&esp;&esp;陈双再次翻看视频的记录时间，就是除夕那天的凌晨。他找了自己，回家之后几小时就发生了这件事。

&esp;&esp;现在你懂了么？屈向北将手机拿过来，以一个保护者的形象出现，我一开始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这个人是你吧？你们的胎记一样。

&esp;&esp;他又把屈南用惯了的手机递给陈双，就是屈南开枪之前一直在看的那部手机。手机屏幕是两个人的合影，就是陈双过生日那天，在水泥管子里拍的。

&esp;&esp;所以，你别再靠近我。屈向北也把这部手机收了回去。

&esp;&esp;陈双想要抢，抢回属于自己的一切，手又改变了方向，带动身体，朝着屈南的身体扑过去。

&esp;&esp;当这个强吻开始时，他感受到了屈向北的排斥。

&esp;&esp;陈双睁着眼睛，确信从屈南的眼睛里看到了暴风雨，可是这个人格在自己面前不会哭了。他略带犹豫朝他伸手，想去触碰他紧皱的眉头，然而还没碰到，整个人就被推开。

&esp;&esp;陈双再扑，才不管自己的行为是不是会刺激到他。但自己不能让屈南没了，哪怕全世界都不要他，不需要他，自己得救他。

&esp;&esp;舌头伸进去的一瞬间，又被推开。陈双来不及惊叹他力气之大，其实早应该有预感，屈南都能把自己拎起来在雪堆里甩来甩去，更别提现在愤怒的屈向北。没几下，陈双被甩在了垫子上，屈向北抓着他的胳膊，不容反抗地将两只手反压在他后腰上。

&esp;&esp;他压住了陈双，却久久不说话，像失去了说话功能的人。

&esp;&esp;陈双睁大眼睛，手指轻轻地拨着他的手指骨节，想要提醒他，唤醒他，让他清楚自己到底是谁。他说不清屈南这时的举动是恐吓，还是想要征服，还是单纯地警告自己，不能靠近。

&esp;&esp;屈向北的呼吸声很重，背心下露出的上臂肌肉持续用力，青筋从手背蔓延到肩膀，随时能顶破他的皮肤。他盯着陈双的胎记，任凭陈双如何动弹都不能将他打动，表情丝毫不显狰狞，眼里黑沉沉的。

&esp;&esp;他像个沉浸在漂浮空间里的影子，在雾里，让陈双抓不住，坚守的灯塔一般，不允许伤害过屈南的人再次接近。

&esp;&esp;你走吧。不知过了多久，屈向北放开了陈双。

&esp;&esp;我不走。我认识屈南那年读高三，我替我弟去看首体大的场地，看见他跳高。他跳完之后来找我，问我要手机号，没多久我们就在一起了。陈双执意地说，他不甘心，更不允许这个屈向北占领上风。他霸占了屈南的生命，现在还要霸占屈南的身体。

&esp;&esp;现在，陈双要篡改历史。

&esp;&esp;从我高三那年，我们就在一起了，我在高中校服的袖口写过他的名字，我为了他考首体大。你是屈南，我是陈双，你还给我写过情书呢，不信你翻翻钱包，或者别的地方，肯定能找到。陈双抓紧这一线希望，你说你一见到我就只剩下脱裤子的力气，那是你说的，你休想否认！

&esp;&esp;屈向北皱起了眉，他没有关于陈双的记忆，更不会记得这些事。但是他绝对没想到屈南会这样。于是他狠狠地擦了擦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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