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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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子衿说路上不好带，沈氏道，&ldo;这也在理，孩子还小，刚来这北昌府，小心些也是好的。&rdo;及至听说，外孙外孙女已是能走，沈氏极是高兴，与何老娘道，&ldo;这是像了咱们子衿，咱们子衿小时候就学走路走的早，开口也早。&rdo;何老娘在这种&ldo;孙女基因优良&rdo;的认知上与沈氏是完全一致的，她笑道，&ldo;可不是么，刚我跟阿余也这么说呢。这上头像子衿，念书上像阿念就行啦。&rdo;沈氏笑，&ldo;阿晔阿曦都不是笨的。要是笨的，不能这么早就学会走路。&rdo;何子衿自然也不会觉着自家宝贝们笨，不过，何子衿并不居功，她道，&ldo;主要是朝云师傅教的好。&rdo;自帝都到北昌府这一路，连带到了沙河县，宝贝们多是朝云师傅帮着带。沈氏道，&ldo;也就朝云师傅这样的人品了。&rdo;言语间颇是感慨，觉着朝云师傅委实是好人中的大好人。说一回各自近况，又听何老娘显摆一回自家丫头片子送她的燕窝，沈氏笑，&ldo;这东西在北昌府难得，你祖母有了年岁，正当吃些。&rdo;何老娘道，&ldo;这是咱丫头片子得的礼，没费一分银子，我还硬郎的很，尝个味儿就是，一会儿叫阿余折一半，你拿去给丫头她爹补一补。&rdo;何子衿接口道，&ldo;可不是么，只许我爹吃，娘你可别吃，你要吃了，兴许祖母心里就不乐哩。&rdo;何老娘笑骂，&ldo;个挑事精！我那就是让你娘也吃的。&rdo;与沈氏道，&ldo;你也补一补，兴哥儿这也三岁了，咱家现在不缺孙子了，再生个小孙女啥的，你就是咱们老何家的功臣。&rdo;沈氏已是三子一女的母亲，虽不过三十几岁，但长子何冽已是十五的少年了，再过三两年，做婆婆也不稀奇，故此，脸皮也历练出来了，闻言并不羞怯，只笑道，&ldo;都听母亲的，我也盼闺女呢。&rdo;女人么，没儿子不成，一旦生够了儿子，就开始盼闺女了。沈氏还好，她起码有个闺女，不过，正是因大闺女贴心，沈氏因觉如今年岁还不算很大，故此，想着再有个小闺女也不错的。何老娘点头，更觉着沈氏与她同心，遂与余嬷嬷道，&ldo;那燕窝，多折一些给你们太太。&rdo;决定自己少吃两口，反正她这就要去丫头片子那里住了，同沈氏道，&ldo;你好生调理着些。&rdo;沈氏先同余嬷嬷道，&ldo;嬷嬷给我折一半就罢了，燕窝滋补，男女老少吃些都好，不似红参，得诊过大夫方好用。&rdo;又同何老娘笑道，&ldo;粗茶淡饭就养人的很，何况，咱家现下日子也过起来了，每日伙食也是上等的。&rdo;沈氏说的也是心里话，以往哪儿敢想现在的日子。沈氏有一桩好处，她并不是那种有了好的想要更好的性子，她一向知足常乐。除了先前刚与丈夫成亲时受婆婆的刁难日子有些不好过，沈氏也是心里不痛快，并不觉着那会儿日子就特别苦什么的。及至如今，她成了官太太，行事反是愈发谨慎，对婆婆，也是敬着哄着的。老话不说么，家和万事兴，比起别家婆婆，沈氏倒觉着自家婆婆不错。尤其是近年来，性子宽和，人也明理。何老娘见沈氏不贪她的燕窝，心里很是高兴，要说刚刚还是为着叫儿媳妇给她添孙女才给儿媳妇吃燕窝的，这会儿却多了几分真心，与沈氏道，&ldo;你也尝尝，咱丫头片子孝敬的，与外头的不一样。何况这刁丫头，你要不吃，她反要寻我的不是了。&rdo;说着，自己也笑了，很是大方的同沈氏道，&ldo;你只管吃吧，到时我同丫头去沙河县，还怕没燕窝吃么！&rdo;沈氏一听婆婆要去沙河县，顿时惊了一跳，连忙道，&ldo;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母亲要去沙河到了？&rdo;何老娘笑呵呵地，&ldo;是咱丫头说她那里事务多，忙不过来，叫我过去帮忙的。我想着，以往咱们都是住一处，家里的事，也就小事叫她料理，大事总有咱们瞧着。如今她与阿念去了县里过日子，一时间哪里过得来哟。刚听她家，这都什么时候了，她还没晾菜干呢，这样没个算计，冬天怎么过，难不成去外头买菜干不成？倒是我过去，指点她一二，也就是了。&rdo;沈氏一听，心里既是担心闺女，可婆婆这一把年纪了还要过去操劳，也不大合适。沈氏问闺女，&ldo;你刚不说家里没事么？&rdo;何子衿笑，&ldo;我这不是想请祖母过去享两天福么。&rdo;沈氏就知道是闺女又哄老太太了，笑道，&ldo;接你祖母过去享福是你的孝心，只是不准劳累到你祖母。&rdo;&ldo;那可不成，到时人情往来，接人待物，不都得劳烦祖母么。&rdo;何子衿这般说，何老娘愈发想去了，连忙同沈氏道，&ldo;看你，亏还是亲娘呢，这是为咱自家丫头，我辛劳几日又怎么了？&rdo;一幅沈氏你做亲娘的完全不疼自家丫头片子的模样，倒把沈氏闹得哭笑不得。阿念江仁一行皆是傍晚回的何家，略用了些饭食，晚上还有酒场，何子衿叮嘱俩人出去不要多吃酒，又叫心腹小厮跟着，此方放两人去了。阿冽与俊哥儿见俩人这般忙碌，都目瞪口呆，俊哥儿年岁尚小，尤其道，&ldo;姐夫这做了县令，比在帝都时可忙的多了。&rdo;阿冽虽然也觉着阿念姐夫是有些太忙啦，不过，在弟弟面前，阿冽一向要表现渊博的，他便道，&ldo;这是自然啦！以前阿念哥就是忙着修书啥的，现在一个县的事儿都是阿念哥忙，自然比以前忙的多啦。&rdo;俊哥儿想想，觉着也是这个理。何恭见到闺女女婿回家自然也高兴，尽管女婿晚饭用的有些匆忙，何恭也是笑眯眯的好心情，一家子在何老娘的房里说了半日的话，待得晚间阿念江仁回来，果然都有些醉意，何子衿伸出两根手指在阿念眼前问他，&ldo;这是几？&rdo;阿念握住子衿姐姐的手，笑，&ldo;姐姐又逗我。&rdo;何子衿拿帕子给他擦脸，道，&ldo;如何吃这许多酒，臭的很。&rdo;阿念把脸凑上前让子衿姐姐擦，嘴里道，&ldo;没吃几盏，阿仁哥吃的多。&rdo;江仁道，&ldo;我是酒量好。&rdo;见阿念有媳妇照顾，江仁不禁有些思念帝都的妻子了，想着什么时候接妻子过来才好呢。何老娘最见不得男人喝多酒，板着脸把俩人念叨了一回，叫他们注意身子，别把身子吃坏了。由此，何老娘愈发私下同余嬷嬷道，&ldo;年纪轻就是不成啊！不稳重！一般来说，女孩子要比男孩子细致些，可你看咱们丫头，她比阿念还想得开呢。阿念都吃醉了，还逗呢。&rdo;又道，&ldo;这没个长辈，怎么成呢？&rdo;余嬷嬷同何老娘主仆大半辈子，哪里能不明白何老娘的心思，笑道，&ldo;是啊，待老太太去了，可不就好了么。&rdo;何老娘笑嘻嘻地，同余嬷嬷道，&ldo;到时，咱们一道去，也帮衬丫头片子一二。&rdo;话里已将要去沙河县的事儿定了。余嬷嬷自然称好。阿念对此事也不会有什么意见，他自小就住何家，对何老娘一向就是跟自己亲祖母没两样，也乐意接何老娘过去享福。最有意见的就是何恭了，他，他，他老娘要去闺女家住的事，他身为人子人父，为啥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哟。何恭难得傲骄了一回，也只在私下埋怨妻子，&ldo;子衿也是，不先与我商议。&rdo;&ldo;她那嘴你还不知道，哪里存得住事儿，我回家时，她与老太太就商量的差不离了。&rdo;说着，沈氏也笑了，道，&ldo;我看，老太太也极愿意去的。&rdo;何恭自然不会说不叫老娘去闺女家，于是，何老娘去沙河县的事，就这么定了。北昌行之十六何子衿跟着阿念来北昌府，也不完全是为了回娘家看看与同阿念去请罗先生的事，何子衿与阿念一并过来，也是为了帮着应酬一二。她当然不是帮着阿念去交粮税啥的，身为沙河县的县尊太太，何子衿此次与阿念来北昌府，阿念要拜见上峰，何子衿就要一并给上峰太太问安。阿念先是给顶头上峰北昌府知府张知府递了请安的帖子，张知府见不见的，阿念这帖子也得按规矩上。大约是北昌府是余巡抚当家的缘故，张知府是众所周知的老好人，故而，知府府上很快给了回音，阿念第二日便带着子衿姐姐过去了。沈氏先时都能去张家吃酒，可见与张家还算相熟，何子衿奉上礼物，张太太命丫环收了，笑道，&ldo;以前常听你母亲提起你，我就想见一见，原想着你母亲就是难得一见的出挑人，你就得再加个&lso;更&rso;字了。&rdo;何子衿笑道，&ldo;您过奖了。我年岁小，见识浅，家里母亲知道我今日过来给您请安，千万叮嘱我好生受些您的熏陶，也是我的福分了。&rdo;张太太令何子衿坐下说话，张大奶奶与沈氏相熟，她原就在婆婆身边服侍，这会儿刚有了身子，见着何子衿难免打听一回何子衿家龙凤胎的事儿。何子衿笑，&ldo;他们还小，怕路上不安稳，就没带他们出门儿。淘气的很，总是打架。&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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