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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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是好东西，何老娘又担心的紧，生怕来路不正啥的。何子衿对镜臭美，&ldo;朝云师傅给我的生辰礼，是有人巴结朝云师傅送给朝云师傅的，朝云师傅就给我啦。&rdo;沈氏先扶何老娘在临妆台的榻上坐了，生怕婆婆一时激动的厥过去。沈氏自己也坐了，问闺女，&ldo;这么贵重的东西，你怎么敢收啊？&rdo;沈氏哪怕没什么见识，也知道无功不受禄的道理。瞧瞧闺女小细脖儿上的珍珠项链，珠子都有小指肚一般大小，难得粒粒滚圆，且都是自浅至深的玫红色，衬得她闺女哟，怎么看怎么好看。何子衿跟她娘说，&ldo;本来就是有人巴结朝云师傅，他们不知道送朝云师傅什么好，知道我跟朝云师傅走得近，就特意送的首饰啊。&rdo;何老娘惊道，&ldo;朝云师傅这么有钱哪？&rdo;不就山上一老道么？咋地突然变大户啦！过年时给她家丫头片子那些衣料子也是一等一的好东西。何老娘开始觉着朝云道长也就是个普通的有钱人，给个衣料子啥的不稀奇，这突然给丫头片子一套珍珠头面，还是这般成色～唉哟～可真好看哪～能收么？&ldo;还好吧。&rdo;何子衿道，&ldo;我这是跟着沾光啦。&rdo;沈氏还是有些不放心，蹙眉问，&ldo;收这般贵重物儿，以后难道不用还人情？&rdo;何子衿给耳朵上挂俩珍珠坠子，&ldo;娘你想，能送得起这样重礼给朝云师傅的人，得是什么样的人？朝云师傅既收，这就不是寻常关系。要说是因什么事求到朝云师傅头上，朝云师傅就是个道士，哪怕祖上富贵过，也是先时的事了。他无官无职的，也没什么人情给别人走，不然能在芙蓉山这么些年么？我寻思着，多是朝云师傅的晚辈要孝顺他，朝云师傅不大容易讨好，人家知道我跟朝云师傅熟，才会备些首饰。不然，一道观的大小道士，也没人用首饰啊。&rdo;沈氏心下稍安，问，&ldo;朝云师傅还有晚辈么？&rdo;&ldo;娘记不记得前年跟你说的，我遇着一个特美特美的夫人去山上看望朝云师傅的事。&rdo;何子衿简直念念不忘，再三感叹，&ldo;那位夫人的气派，宁家老夫人都有所不及。&rdo;何老娘咋舌，&ldo;难道是朝云道长的媳妇？&rdo;&ldo;怎么可能，年纪也不搭啊，年轻的很，我觉着跟我娘差不多的年岁。&rdo;何老娘一哂，&ldo;那能美到哪儿去啊？&rdo;沈氏：……何子衿啧啧两声，&ldo;祖母你是没见过。&rdo;何老娘这会儿也不担心首饰来路不正啦，反正就是她家丫头片子有财运，虽然不能折现，可这样精贵的首饰，比金子还难得啊。何老娘眉开眼笑，&ldo;我没见过，我就不信，世间还有女人比我家丫头片子还好看？&rdo;摸摸丫头片子头上的珠花，真好看哪。要不说人有福是天生的，这样的好东西，怎么就叫她家丫头片子遇上了呢？何老娘自认一辈子交朋友，也没交过一个像朝云道长这般有钱大方的。唉，这就是她家丫头片子命里的云道啊！何老娘喜滋滋的美着，粉儿大方的赞了自家丫头片子一遭。何子衿平日里很有些小臭美的意思，难得何老娘赞她一回，何子衿却不是个违心的人，她自认不是东施，但要跟那位美貌夫人也是比不来的，感叹，&ldo;我跟人家一比，就是黄毛丫头啦。&rdo;何老娘不信，&ldo;难不成天上嫦娥下凡啦。&rdo;她家丫头片子也是咱碧水县数一数二的美人哩。俗称碧水县之花。简称：县花。何子衿把珍珠首饰戴脑袋上臭美一番，也就摘下来啦，哪里有人在家还满头珠翠的。何老娘一万个不放心，与何子衿道，&ldo;还是把首饰搁我屋里，不然你这毛手毛脚，倘丢个一件半件的，活着还有什么意思。&rdo;何子衿都无语了，阖着倘万一丢个一件半件，她还不用活啦。不过，拗不过何老娘，何子衿只得挑了一两样常戴的，剩下的给何老娘保管。何老娘细细的抚摸着描金的檀木匣子，想着有钱人就是瞎讲究，把个匣子也做得这般雕花琢水、镶金嵌银的，对了，这匣子也得值不少钱吧……何老娘一面胡思乱想，一面语重心长，粉儿欣慰的与沈氏道，&ldo;咱们丫头片子这也算有压箱底的好东西啦。&rdo;高高兴兴藏东西去了。果然芙蓉寺的香火再灵验不过，她家丫头片子虽不再卖花啦，这财运竟是比前几年还旺！沈氏没何老娘这般宽大心肠，她辗转反侧，身下难安，第二日悄悄叫了闺女到自己屋里问，&ldo;你到道观里，都做些什么？&rdo;那珍珠头面好虽好，她却是更担心闺女。这，这，朝云道长一把年纪，也是男人哪……沈氏眼中满是慎重担忧，何子衿知她娘的心，却不好直接说，便笑道，&ldo;看看书，说说话，有时帮朝云师傅打理打理花木。&rdo;沈氏满肚子的话都不知要如何开口同闺女说，何子衿道，&ldo;娘你别瞎想，朝云师傅是觉着，我长得像他的一位亲人。&rdo;&ldo;朝云道长说的？&rdo;&ldo;那倒不是，我就是觉着朝云师傅有时看着我，又好像不是在看我，你是透过我，看什么别的人。&rdo;何子衿道，&ldo;朝云师傅这么孤伶伶一人在道观多年，前年有那样出众的美女去道观看他，朝云道长以前肯定是大户出身，结果家业落魄了。咱们觉着珍珠首饰贵重，可能对朝云师傅就是寻常的东西呢。&rdo;沈氏感叹，&ldo;再富贵的人家，也不可能拿这样好的东西作寻常吧。&rdo;&ldo;娘你想多啦，富贵人家有的是。就看姑祖父家，这才贩了十来年的盐，就是咱们县里首屈一指的有钱人。&rdo;沈氏可不是何老娘，她瞧着闺女问，&ldo;你说要是朝云师傅有亲人，朝云师傅在山上这些年，怎么也没见有这样的好亲戚过来看望过他？&rdo;&ldo;以前咱们跟朝云师傅不熟，就是朝云师傅有这样的亲戚，咱们又怎能知道？&rdo;&ldo;这也有理。&rdo;沈氏千万叮嘱闺女，&ldo;以后要是朝云师傅再给你这样的贵重东西，你可别收了。咱们就是小户人家，虽说朝云师傅待你好，也不好要他这般贵重物的。&rdo;何子衿怕她娘吓坏，宽慰她娘，&ldo;娘你就放心吧，朝云师傅不过是看着东西适合我才给我的。我过生日时，贤姑太太也给了我一块素雅的好料子啊。咱们住的这般近，朝云师傅同贤姑太太又有所不同，贤姑太太好歹有娘家依靠。要不是朝云师傅没凡心，我还想搓合一下他跟贤姑太太呢。&rdo;沈氏给逗笑，总算放下心来，&ldo;别胡说。&rdo;摸摸闺女柔润的小脸儿，沈氏心里真是充满自豪，多好啊，养了十四年，养得这么好看的闺女。就是这碧水县，有几个比她更会养闺女的。沈氏心下颇是自得，与闺女商量，&ldo;赵家摆酒，听阿文说，胡家不打算去的。你说，咱家到底去不去？&rdo;&ldo;上份礼算了，咱家本就是小户人家，又跟他家不熟，去也人家也不认识咱。&rdo;何子衿是烦透了赵家，自从赵家出了个娘娘，从此，赵家一大家子这脸上就跟镀过金似的，阖县人都不在这家人眼里不说。那赵家公子还张罗着弄了许多女人，说是安排进宫服侍圣驾。这等蠢话，偏生有人信，竟还有不少人家眼红赵家靠女儿发达把女儿送他家走进宫门路的。沈氏想了想，她也不喜赵家人，遂道，&ldo;这也有理。&rdo;沈氏一时感怀吾家有女初长成，又觉着自家闺女儿子都很不错，现在却是有俩儿子了，俊哥儿已经能跑能跳，再有个小闺女才是儿女双好。于是，沈氏开始给何恭炖补汤，桌上也时常出现譬如什么爆炒腰花的菜。何先生恭开始没啥反应，但喝了小半月补汤也觉出不对来了，何先生暗叹，都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古人诚不欺我也。不过，夫人哪，你家相公还没到要喝补汤的年岁吧……当然，老夫老妻的，喝一点儿补汤也没啥。只是，有一日，何恭偶然听到儿女如此对答：阿冽年岁小，正是贪吃的时候，一日四餐，还有点儿嘴馋。见亲娘时不时给亲爹单独炖汤，而且喝都不能他喝一口，阿冽嘴馋又好奇，问他娘啥汤吧，他娘还不说。于是，阿冽问他姐‐‐何。教育小能手。子衿，&ldo;咱爹喝是什么汤哦，神秘兮兮的。&rdo;该姐作答，&ldo;大补汤。&rdo;阿冽好奇，&ldo;啥大补汤？&rdo;羊肉汤还是牛肉汤？该姐秉承教育小能手的准则，又寻思着这年头男孩子都早熟，便答道，&ldo;牛xx汤，羊xx汤，鹿xx汤。&rdo;阿冽表示，他这辈子都不想喝汤了。何恭扶额，唉哟，我的闺女，我的闺女，你这是怎么啦？我家娇花软玉一般的小闺女，你这是怎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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