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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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着，那灯笼一挑，照见宝嫃同她身边的男人，那声音便好像被人从中掐断了般住了：&ldo;这……你……你是……&rdo;声音里有些惊恐之意。宝嫃欢喜拉着连世珏道：&ldo;二兄弟，你来的正好，你看，你哥哥回来了！&rdo;&ldo;哥……哥哥？&rdo;连世誉打着灯笼，一手撑着伞，站在雨里有些发呆，&ldo;是……是世珏哥啊！&rdo;连世珏一声不吭，只是静默地站着，宝嫃拉着他的手臂：&ldo;珏哥，你不认得世誉兄弟了？&rdo;连世誉这功夫走了过来，灯笼挑高了些：&ldo;我……原先听说世珏哥已经……&rdo;宝嫃心里一跳，赶紧说：&ldo;那都是瞎说的，不要信！珏哥明明好端端地回来了不是？&rdo;说着，手握着连世珏的胳膊，微微用了力。连世珏低头看看她乌亮的眸子，连世誉说：&ldo;嫂子说的对，定然是误传……误传，对了，是大娘大爷见天黑了嫂子还没回去，所以托我出来找找的。&rdo;他说着便走过来，连世珏上下一打量，见他只打着一把伞，手中挑着灯笼，身量要比自己矮半个头，有些瘦削，一双眼睛有些闪烁不定。连世誉发觉连世珏在打量自己，便急忙又说：&ldo;本来还带着另一把伞，来的路上走的匆忙，没留神竟给丢了。&rdo;说着，便将自己的伞擎过来，要递给宝嫃。宝嫃听了这话，便摆了摆手：&ldo;那不用了，怎么好让世誉兄弟淋雨……我们再等一会儿，大概雨就能停了。&rdo;连世誉听了这话，那手在空中一僵，便只好走前一步，到了土地庙屋檐底下，把伞收了起来，道：&ldo;夜晚下雨，大概要半夜才停了……哥哥才回来，嫂子还是赶紧地先跟他一块儿回去吧，回去后告诉我家里头的，她来接我就是了。&rdo;宝嫃道：&ldo;黑灯瞎火的，怎么敢让弟妹再在泥水里跑……对了……&rdo;她顿了顿，眼睛一亮，&ldo;世誉兄弟，你同你哥哥在这里等一会儿。&rdo;连世誉道：&ldo;嫂子要去哪？&rdo;宝嫃道：&ldo;先用一用兄弟的伞。&rdo;连世誉慌忙将伞递过来，宝嫃接了，又对连世珏叮嘱道：&ldo;珏哥，你跟世誉兄弟在这等我一会儿，一会儿就回来了。&rdo;连世珏只是面无表情地看她一眼，宝嫃宝嫃听不到他答应，就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ldo;珏哥？&rdo;连世珏知道他不回答的话，她恐怕不会走，便一皱眉：&ldo;嗯。&rdo;宝嫃听了他回答，才抿嘴一笑，将伞打开，踏着雨水进了暗夜之中。连世珏望着宝嫃的身影没入黑暗里，双眉又是一皱，身旁却传来连世誉的声音：&ldo;世珏哥……刚才见到你的时候真吓了我一跳，怎么满村里都说你……幸好老天保佑。&rdo;连世珏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并没有要搭腔的意思，听着水声哗啦啦作响，脚下一迈，黑色靴子半边浸了水。却听连世誉又道：&ldo;世珏哥你比先前长高了许多，也壮实了许多……若不是脸没变多少的话，我都不敢认了……呵，回来就好……先前得知你回不来了，大娘跟大爷都哭得死过去了，我心想嫂子也不定多伤心呢，这天黑又大雨的，别出个什么事儿，咱们是同宗兄弟，又是近邻，自要相互照应……&rdo;连世珏静静听着他说个不停，始终面沉似水，只听到&ldo;相互照应&rdo;之时，嘴角微微一挑，露出一抹轻蔑不屑之色。而那本来踏落进雨水之中的靴子却又停下了，不动声色地重又撤了回来。两人站在屋檐下，连世誉说了一会儿，始终听不到连世珏答应，他便有些悻悻地，却也不好怎样，就只道：&ldo;世珏哥的性子似变了好些……先前爱说爱笑的，要不是面容一样，倒像换了个人似的，呵，呵呵……&rdo;他便当是个笑话般说了起来，生硬的笑有雨声哗啦啦地衬着，倒也不寂寞。这极快的一阵儿过去，只听得外头响起踩水的声音，越来越近，连世誉听了，道：&ldo;似是小嫂子回来了！&rdo;果然，见一道影子从雨水中跑出来，却果然是宝嫃，一手撑伞，一手提着两个极大的绿叶子，欢喜雀跃地跳上阶石：&ldo;珏哥，把这个戴在头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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