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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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一下子黑了下来，只一边的窗帘间透进了一丝丝的微光。李荧蓝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一旁是高坤平静的呼吸声。但两人知道，对方都没有睡着。半晌，李荧蓝当先打破了沉默。他轻哼着问了句：&ldo;你有女朋友了吗？&rdo;☆、改变（一）李荧蓝的问题让高坤有点意外，顿了下才道：&ldo;没有……&rdo;李荧蓝却又问：&ldo;你想找什么样的？&rdo;高坤没回答。李荧蓝一手撑着脸颊自上而下地望他，高坤就那么老实地躺着，臂膀都露在被外。片刻，高坤说：&ldo;我没想过……&rdo;&ldo;怎么会没想过？&rdo;李荧蓝很是不信，&ldo;我猜猜你喜欢啥样的，模样好，身材好，性格温柔，百依百顺……若真有这么一个美人儿哭着闹着要和你好，你还能不要了？&rdo;高坤不做声，李荧蓝挑起的嘴角便落了下来：&ldo;哼，口是心非。&rdo;高坤忙道：&ldo;不是的，我、我是不要……&rdo;&ldo;傻子，&rdo;李荧蓝骂他，又道，&ldo;骗子。&rdo;高坤低声解释：&ldo;人家不会看上我的……而且我不喜欢那样的，我不着急。&rdo;&ldo;那你说说你要哪样儿的，我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给你留意着，&rdo;李荧蓝道，&ldo;怎么不着急？你看我去年都结婚了。&rdo;说完便见着一旁猛然投来了两道目光，李荧蓝抬眸望去，一片黢黑中都仿似可以见到高坤眼白泛出的亮色，竟有些犀利。屋内一时剩下一片死寂。直到李荧蓝轻声地笑了起来，高坤这才知道上当了，默默地转开眼去。李荧蓝冷声道：&ldo;早跟你说了不是你一人会撒谎。&rdo;高坤沉默不语。李荧蓝等了会儿，自顾道：&ldo;不说话就当你默认了。&rdo;高坤一向分不清李荧蓝哪句真哪句假，现在也是如此，索性一概都当真的，着急道：&ldo;你别，我现在的条件……暂时没有想这种事，别耽误了人家。&rdo;高坤说得如此认真诚恳反而瞬间就打散了李荧蓝那捉弄的心思。为什么要拿这种事开玩笑？李荧蓝你简直有病！狠狠地在心里给了自己两巴掌，李荧蓝咬了咬牙问：&ldo;你工作多久了？&rdo;见话题回到了正常范围，高坤提起的心也放了下来：&ldo;半年不到吧。&rdo;&ldo;那之前是……&rdo;高坤听出了他语气中的小心翼翼，自己大方地说了：&ldo;我……三月出来的，跟了一个师傅学了些手艺，然后从五月就做到了现在。&rdo;&ldo;你有没有想过要换一个……&rdo;李荧蓝的嗓音轻了下去，说得幽幽的，气势也完全没了。高坤倒是语气平静：&ldo;别的工作……要求挺多的，我大概暂时还达不到。&rdo;李荧蓝不应声，高坤忙道：&ldo;我现在这个虽然累了点，但其实真的挣得不少，而且时间越久技术好了钱也会越多的，要是能混到工头就不用那么辛苦了&rdo;&ldo;哪个比较苦？&rdo;李荧蓝忽然问。高坤茫然：&ldo;什么？&rdo;&ldo;哪一个……更苦？&rdo;李荧蓝又问了一遍，这回高坤懂了。&ldo;都……还好。&rdo;高坤斟酌着答道，&ldo;我进去的时候年纪小，在里头不用做太多事，大家也都比较照顾我，后来熟了就能更随便了，时间……时间过得还是很快的。&rdo;李荧蓝翻过身，他不想听高坤用这种拙劣的假话来安慰自己，为什么明明受罪的是他，还要他反过来安慰自己。见李荧蓝沉默，高坤也渐渐闭上了嘴，对话似乎陷入到了迟滞的氛围中，他觉得还是到此为止的好。&ldo;不早了，早点睡吧。&rdo;高坤微微抬头看着李荧蓝的背影：&ldo;荧蓝……&rdo;这是两人重逢以来，高坤第一次这样叫他的名字，黑暗里，李荧蓝猛然一僵，那动作有些大，他不知道高坤有没有发现。高坤似乎没有注意，只问道：&ldo;你现在，好点没？&rdo;李荧蓝这回回答的很快：&ldo;好很多了。&rdo;高坤：&ldo;那药……&rdo;李荧蓝道：&ldo;不吃了，都多少年前的事儿了，早就不吃了，我能睡得着。&rdo;高坤点点头，像是放下了心，他伸手给李荧蓝拉了拉脚下的被子，重又倒了回去。&ldo;晚安。&rdo;高坤说。&ldo;嗯，晚安。&rdo;李荧蓝也说，说完却没有闭上眼，而是直愣愣地看着一旁的窗台，他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直到听着高坤的呼吸慢慢变得越来越平缓，李荧蓝才敢一点点放松身体，最后返身躺平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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