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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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第2页）

&esp;&esp;“你阿婆刚刚跟我说了，女子走镖，的确是不安全。我也与她说了，不能总是这样管着你。

&esp;&esp;但我问你，你想去走镖，若是遇险了该如何？”

&esp;&esp;春归皱着眉想了想：“得自保。”

&esp;&esp;“是了，你得学会自保。”薛郎中站起身，跺了跺脚，打坐久了，有些麻了：“阿婆给你防身的药是我从前给她的。但那远远不够，你还得学好些东西。”

&esp;&esp;“嗯！”春归点点头。她跟在薛郎中身后，看他拿出几味药，配在一起，又听他说道：“今儿跟欧阳先生认字了吗？”

&esp;&esp;“认了。”

&esp;&esp;薛郎中想起他们二人蹲在栅栏外，头挨着头在地上写字的样子，笑出了声。欧阳哪里都好，只是家境清贫，春归倒是不在乎家世，但春归在乎什么呢？他又端详了几眼春归：“春归我问你，欧阳先生教你识字这么久了，你觉得他人如何？”

&esp;&esp;“人很好。”春归仔细想了想欧阳笑意盎然的样子，他读书写字的时候极专注，任何人任何事都无法打扰他。

&esp;&esp;“嗯。”薛郎中还想说些什么，但他住了口。欧阳对春归的心思，他看在眼里；但春归对欧阳，他说不准。

&esp;&esp;春归想起什么似的，从怀中拿出那块墨：“您看，欧阳先生给的。”

&esp;&esp;薛郎中拿过来仔细瞅了瞅：“他自己做的？”

&esp;&esp;“是。先生说自己做的墨，写字好看。”春归从薛郎中手中接过那块墨，放到桌上：“今晚我试一试。”

&esp;&esp;眼下春归写字规整一些了，依稀能看出小楷的轮廓。她坐在灯下，挽着衣袖，认认真真的临帖，一缕头发掉了下来，被她捋到耳后。也能坐得住，写起字来，一两个时辰不会起，有时自己还拿起来端详一番。

&esp;&esp;端详过后，拿出一张纸，准备写信。写给谁呢？当然是好友青烟。

&esp;&esp;好友青烟：见字如面。我的书看完了，咱们去书屋吧？写完了，找个信封一装，出门了。来无盐镇久了，她终于明白红楼是什么，明白青烟是做什么的，但这丝毫没影响青烟是她好友这件事。青烟待她极好，常常拉着她，讲一些她从未听过的事，青烟还送她一支笛子，她说春归梳着两条麻花辫在山中吹笛子，那一定是人间最美的事。

&esp;&esp;红楼的灯笼挂的老高，已经有醉酒的客人站在河边扶着栏杆吐，春归已然见怪不怪。青烟说不许她进红楼，说里面的男人女人都是豺狼虎豹，要她每次来，都站在门口，让别人传话。她今儿个逮住一个毛头小子，不知从哪里找来的，看脸也就十三四岁，个子却老高。听说春归要找青烟，上下打量了春归一眼，走了。

&esp;&esp;过了一会儿，青烟出来了，看到春归在等她，连忙跑了两步：“你今儿怎么来了？夜里不临帖了？不背药性了？”

&esp;&esp;春归绕着青烟转了两圈，发觉她的好友似乎有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来，只得把自己的信塞到她手中：“我会写信啦~这是我写给你的信。”说完担心老鸨出来追青烟，推了推她：“你快回去。一会儿老妖婆该出来啦！”

&esp;&esp;青烟点了点头，要对春归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还是咽下，捏了捏春归的脸：“你说的对，她就是老妖婆。你快回去罢！夜里起风了，仔细别着凉。”拿着信进去了。

&esp;&esp;青烟~~~

&esp;&esp;无盐与最北（一）

&esp;&esp;春归跑到军营的时候，日头已经落了，营地内的人看到春归，连忙上来问她：“春归姑娘，怎么了？”他们只见过三两次春归，却不知为何，感觉与她格外相熟。

&esp;&esp;“张士舟在吗？”春归急的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生怕青烟出了什么大事。因为哭过，这一路风尘，小脸儿已经花了。

&esp;&esp;“我去叫校尉！”一个大头兵自告奋勇的跑了。

&esp;&esp;张士舟出来的时候，看到春归正仰着脖子等他，看到他那一刻，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眼里竟然有一丝哀求？张士舟忽然觉着自己厉害极了。

&esp;&esp;“这是怎么了？”他清了清喉咙，一副此刻你来求小爷，小爷一定要高高在上的欠揍德行。

&esp;&esp;“随我去红楼。”春归话一出，张士舟惊掉了下巴。再看春归的神色，分明说的是正事。

&esp;&esp;“去红楼做什么？我是正人君子，不去红楼。”

&esp;&esp;“是青烟。她…出事了。”春归咬了咬唇，说是出事了，可自己并未亲眼见到，生怕张士舟问出了什么事。

&esp;&esp;张士舟听到青烟的名字，哦了一声。青烟他是识得的，穆将军喜欢听她唱曲，说她唱的曲儿比京城闺秀还要胜上那么几分。再看春归的小样儿，脸已经有些惨白，不像是在逗弄自己，于是对她说道：“我们夜里不能擅自离营，我去跟宋将军打招呼，你在这里等我。”

&esp;&esp;春归连忙点头，片刻后，看到宋为跟着张士舟一起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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