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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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第2页）

&esp;&esp;他收回眼神，看向城门前聚集的百姓，本想说一些气壮山河的话，然而到了这会儿，开口竟然是平铺直述：“收到戍边军的密函之时，我已过花州，从花州到无盐镇，快马加鞭四日，我用了两天一夜，两天一夜，不敢合眼，未曾停歇。与我一同归来的，还有大家十分用戴的宋为将军，还有一人，是公主。她眼下去其他地方征实物和郎中。”宴溪顿了顿，百姓看到宴溪眼底红血丝，愈发的安静。宴溪有些动容：“我是大齐国第一大将军，手中握着大齐百万军权。而今我站在这里，想与无盐镇的百姓共渡难关。先齐十五年，瘟疫蔓延，屠七城，无一生还！相信很多老人都听长辈说起过这件事。我想的很简单，瘟疫不能在别处蔓延，若是在别处蔓延，举大齐之力也控制不了；若是别处蔓延，原本我们可以征集到的郎中和粮食，都将不复存在，整个大齐，将生灵涂炭。”宴溪的眼底有泪：“过去四年，我来了两次无盐镇，深知这里的人们如何良善通达，肯定大家相信我，戍边军、朝廷誓死与大家一起！”宴溪单腿跪地：“恳请各位父老乡亲回到家中，我们的增援在路上！”

&esp;&esp;城门口站着的百姓无不动容，在此刻以前，他们以为自己已成那瓮中鳖案上肉，归根结底死路一条。然而穆将军刚刚说那番话，分明是还想搏上一搏。穆将军当真是要与他们同生共死，他连面罩都没带。

&esp;&esp;“回家吧！”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大家都看向城墙上那个威武的男人，他单膝跪在那里，久久没有动。

&esp;&esp;百姓们散去了，宴溪终于站起身，他下了城墙向医馆的方向跑去。那里有他的春归，他得去见她！烈日照在他的铠甲上，把铠甲晒的滚烫，也把他的心晒的滚烫。

&esp;&esp;春归听到铠甲撞击发出的声音，抬起头看到宴溪，他满头的汗，脸被晒的通红，因着奔跑，此刻胸膛正剧烈的起伏着。二人的目光绞在一起，那目光也是滚烫。

&esp;&esp;你怎么回来了！你是不是傻？你不知这里回不得吗？春归的泪水一瞬间涌了出来，不想让别人开到她哭，转身向后院卧房跑去。宴溪撒腿追了上去，在春归关上门的瞬间将身体挤了进去。

&esp;&esp;春归跑到床边，看到宴溪向她走，又几步逃到门边：“别过来，别过了病气。”她的眼里蓄满泪水，这几日本来已经不怕了，不知为何，此刻却抖的厉害。

&esp;&esp;宴溪被铠甲裹的透不过气，他缓缓伸手脱掉铠甲，眼一直望着春归，铠甲应声落地。

&esp;&esp;“你别”春归还想说话，却被宴溪欺身上前堵住了她的唇。

&esp;&esp;“唔…”春归的头轰的一声，整个人顿住了，而后伸手推他，她在无盐镇呆了这几日，兴许已经染病了，不能与他这样，会过了病气给他。

&esp;&esp;宴溪自打见到春归那一刻起，便有些不管不顾了，是生是死听天由命，但他要与他的小春归同生共死。

&esp;&esp;用力把春归按到门板上，双手紧紧抱着颤抖的她，好似要将她揉进身体内，与自己融为一体。

&esp;&esp;春归还在拼命抵抗，却节节败退，终于松开了负隅顽抗的牙关，任宴溪予取予求。

&esp;&esp;宴溪忽然找到了一片天地，口中的香甜让他顿了顿，闭了眼越吻越深。从未像此刻这样冲动过，怀中是自己想了那么久的女子，但吻上她那一瞬间，宴溪知道自己完了。前两年觉得自己要得道成仙断了欲念，现在却发现自己的渴望仿佛要冲破牢笼，不能是现在不能是现在…

&esp;&esp;春归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她的拳头轻轻落在宴溪的胸膛，含糊不清发出一声：“别”这个别字带着青丘山早晨雾蒙蒙的水气，让宴溪的身体忽然炸开。

&esp;&esp;强迫自己放开春归，额头抵在她额头上，眼望着她的，唇又贴上去吻她的鼻尖。

&esp;&esp;春归还在宴溪怀中抖着，她的眼角挂了一滴泪，颤抖着声音对他说：‘跟你说了会过给你病气…’

&esp;&esp;宴溪轻笑出声，都到这个时候了，他的小春归担心的是会过他病气。把春归揽在怀中，在她耳旁问她：“怕吗？”

&esp;&esp;春归连日来的恐惧和委屈一发不可收拾，点了点头：“怕。”

&esp;&esp;“怕你为何不走？”

&esp;&esp;“不能走。”春归这些日子一直不停的看着人死去，每死一个人，她的心就沉下去一分。担心阿婆，担心青烟，担心郎中，担心再也见不到宴溪。她哭出了声音。

&esp;&esp;宴溪把她抱了又紧了几分：“别怕，我在。”

&esp;&esp;春归抽泣了一声，点点头。而后伸手推他：“我要出去了，外面很多人在等着救命，可是我们不知药是不是管用，只能不断的去试。”

&esp;&esp;宴溪舍不得放开她，又用力搂了搂她：“我知道。我陪你。”

&esp;&esp;“不要，去做你的事。”春归不敢看他，四年前与他亲近，那时自己懵懂无知，眼下什么都懂了，自然知晓刚刚那样是怎么回事。红着脸转过身去整理自己的辫子，却被宴溪扳过来面对着他，低声对她说：“衣裳也要整理。”刚刚情难自禁，双手不免有些越界，这会儿想起来自己也是有些无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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