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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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第1页）

&esp;&esp;春归扬了扬手中的银票：“我们要买凶杀了穆宴溪，吞了他的财产。”

&esp;&esp;“我看行。”阿婆回了句后，又低头劳作。

&esp;&esp;春归朝青烟吐了吐舌头，而后把银票塞进衣裳里，继续干活。青烟冷不丁问了春归一句：“春归，你怕不怕？”

&esp;&esp;“……怕。你呢？”

&esp;&esp;青烟想了想：“我不怕。”

&esp;&esp;“为何？”

&esp;&esp;“我觉得谁都没有赫连云飞可怕。我连赫连云飞这样的人都见过了，其他人，无非是痛快一刀或不痛快十刀…”青烟好一些了，提起赫连云飞不再抖了。她突然站到春归面前，很郑重的对她说：“春归，若是咱们遇险，你听我的，别管我，我护着你，你跑。”

&esp;&esp;“胡说八道什么呢？我不会自己跑。”春归听青烟这样说话有点生气。

&esp;&esp;“我没有胡说，你听我说，我从小长在青楼，什么苦都受过。我命贱，死不足惜…”

&esp;&esp;“我生气了。”春归眼睛通红，对青烟说：“我生气了。你别再说了。”

&esp;&esp;青烟不再说话，但她说的都是真的，她愿拿命护着春归，正如春归愿拿命护着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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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春归做了一个梦，梦到欧阳客死他乡。梦里的欧阳攥着一本书，血滴答滴啊落在地上，溅起来又落下去。她尖叫着醒来，一头一脸的汗，无论怎么擦，都不干净。

&esp;&esp;这是怎么回事？回身去翻看欧阳写给自己的信，算算日子，应当是二十天以前写的。他现如今应当走到了鄂州。春归坐在那里愣了会儿神，才下了地。

&esp;&esp;一整日魂不守舍，终于到了晚上，忍不住将梦与薛郎中说了。

&esp;&esp;薛郎中想了想：“按理说，不会有什么事，你要是不放心，就找人替你瞧瞧。”

&esp;&esp;春归想了想，是了，还是要去瞧瞧。于是无盐镇小事（二）

&esp;&esp;酒坊小子耷拉着脑袋从医馆走了出去，低头一看，点心还在手中拎着呢，转身又回到医馆，往地上一放：“喏，你留着吃！”撒腿跑了。

&esp;&esp;春归在他身后笑出了声。

&esp;&esp;入了冬，日子一天天冷了起来。春归盘了医馆旁边的那家空铺子，整日里忙着布置铺子。旺中的身子渐渐好一些了，听说春归要在铺子里卖酱肉，便自告奋勇去山中打一些兔子野鸡，这些东西酱起来味道不差，还能省些银子。

&esp;&esp;春归想着兴许该给铺子起个名字，想了好几日，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个所以然。铺子收拾好了，匾还没有写。最后一咬牙，就叫阿婆面馆。

&esp;&esp;面馆开业这天，无盐镇热闹极了。大家都在说，快看那个山上下来的丫头，在镇上折腾了几年，竟然折腾出一个像样的馆子。酒坊的、染坊的、当铺的掌柜们都拎着东西来了，是真心替春归高兴。

&esp;&esp;鞭炮噼里啪啦放了几千响，这生意就算是开始了。阿婆站在一排酱肉面前笑逐颜开，这趟山下对了，春归真的长大了。也亏得是在无盐这样的地方，民风淳朴，春归没有吃什么亏，若是换个地方，怕是要吃一些苦。

&esp;&esp;入了夜，春归提起笔给宋为写信，前段日子，宋为来信，说他已到了东线。东线是一个神奇的地方，他们驻守的地方连着一片大海，大海就是一眼望不到头的水，有些咸腥，那儿的人穿衣很少，他们靠去海里捕鱼为生。宋为刚到那里的时候，看到大海有些眩晕，还吐了几次，渐渐的就好了。在信的末尾，他告诉春归一个地方，让春归以后写信给他，告诉他无盐镇都发生了什么。

&esp;&esp;今儿春归的面馆开张了，是真正的面馆，她自然是要写信告诉宋为的。那时宋为曾对她说过，若想在一个地方安家，就要有安身立命的本事。春归学的本事越多，就越能活下去。宋为教了春归很多本事，春归很感激他。

&esp;&esp;春归在信中写了酒坊傻小子来提亲的事，写到了宴溪上山的事，还写了很多。一封信洋洋洒洒十几页，写完了感觉像是与宋为进行了一场漫长的闲聊，感觉好极了。

&esp;&esp;写过信掐着指头算了算，宴溪他们上山快有两月了。春归从前不懂打仗，她以为打仗就是在一个地方守着，宋为在的那三年，西凉没有什么大动作，偶尔有一些摩擦，十天八天就解决了。宴溪来了后，遇到这么些事儿，春归才明白仗是这样打的，动辄几个月，多则几年。像穆宴溪和宋为这样的人，大抵是永远不会有根了。

&esp;&esp;无盐镇下了第一场雪，起初是小雪，落到脸上凉丝丝的。春归和青烟戴好棉捂子和棉围脖，去买了几根糖葫芦，下雪的时候吃糖葫芦很应景。回到医馆，又将秋天晒的山果干拿出一些，阿婆的酱肉摆了一些，在医馆内开了门赏雪。

&esp;&esp;入了夜，雪越下越大，大有铺天盖地之势。郎中关了门，几个人在屋内烤火闲聊。

&esp;&esp;突然响起急切的敲门声，在这寂静的雪夜显的格外突兀。郎中看了看外头，示意她们不要出声，一人给了她们一把子药粉。而后才起身去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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