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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那种恨不像是因为发现自己被绑架產生的。她记得很清楚,他是在她面具掉下来后突然变脸。
&esp;&esp;见许樊困惑不解的模样,秦不已忍不住捂嘴笑了,双肩抖动着,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esp;&esp;「秦不已……」
&esp;&esp;「许樊,你一直很好奇我为什么想杀你,不是吗?今天我可以告诉你了,这一切都是因为一场梦。」秦不已歪头看许樊,眼中却没有她。
&esp;&esp;「不到一年前吧,我每晚都会发梦,梦里我离开王宫四处旅行,游山玩水,看尽这世间繁华。」
&esp;&esp;「梦中,我遇见一个女孩,她看起来呆呆的,好像也没有什么战斗能力,却打算出手救一个被好几个混混欺负的人。我害怕她出事,所以先一步抢走了她本想做的东西。因为担心她这种多管间事的性格会遇到不好的事,再加上她好像也是个旅行者,我就缠上了她,一直跟在她身后,纵然她一直不待见我。」
&esp;&esp;「后来,相处的日子久了,她总算和我有交流,我感觉我们的距离似乎越来越近,越来越靠近。而越是靠近,我便越是想要更多。」
&esp;&esp;「可惜的是,每当我从梦中醒来,那些美好的回忆都会忘得一乾二净。我只是隐隐约约觉得有个人在我心里,只记得她叫我名字的声音。那段日子里,我每天都很期待夜晚,因为可以脱离这个世界找到她。」
&esp;&esp;「我一直以为那只是一场美梦,后来我才发现那不过是一场裹着糖衣的噩梦。」
&esp;&esp;秦不已叙述这件事时笑得悲哀。
&esp;&esp;「我没想到,那个慢慢住进我心中的人竟然像是角色崩坏了一样,在某天我就突然知道她毁了我的国家,杀了我的子民,最终来到我的宫殿前,把我压在王座上,一刀刺入我的心脏。」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然后掏出那把旅行时买的匕首,「用和这个一模一样的东西。」
&esp;&esp;从秦不已说第一句话开始,许樊便呆若木鸡、六神无主。
&esp;&esp;秦不已并没有因此停下,一口气将自己想说的事情一併托出。
&esp;&esp;「那之后,我就再也没做过有关她的梦了,她像是黑夜里的影子,偶然间出现在我的生命里,在朝日升起过后随着露珠与虫鸣消失。时间一久,我就记不起那些梦了。我以为自己会就这样淡忘,直到我看见你的那一瞬间,那些早就在记忆里消失的梦境瞬间清晰了,就好像我曾经经歷过一样。」
&esp;&esp;「那不是梦境,而是回忆、是现实。」
&esp;&esp;「许樊,你杀了我,记得吗?」
&esp;&esp;许樊屏住呼吸,眼眶微微发红。她表情上没有破绽,一直淡定得像是这件事与她无关。良久,她抬眸,嘴角上扬,「因为几场根本没发生过的梦,你就要杀我?就你这样还能被称为王?」
&esp;&esp;许樊的笑声在楼梯间内回荡,在秦不已听来十分刺耳。
&esp;&esp;「就因为你在梦里被我杀了,你就要杀我洩愤?你说得你好像是受害者,可是我何其无辜?」许樊笑道,泪下如雨,儼然是一副委屈而痛之入骨的模样。
&esp;&esp;秦不已一愣,内心有所动摇,可他心中那无可磨灭的痛却让他将对方的所有抗议视若无物。
&esp;&esp;那不是梦,他的记忆如此清晰,就连细节都记得很清楚。
&esp;&esp;那时候天空飘着细雨,浇熄城内的熊熊烈火,掩盖人们的抽泣和呻吟,洗涤被血染的大地。
&esp;&esp;繁荣如王城,一天之内化作废墟,连王宫也不例外。
&esp;&esp;他被自己喜欢的女人压在王座上,一把匕首刺入他的心脏,慢慢深入,任由他怎么抓住对方的手臂,直到抓出一道道血痕,他都没办法阻止生命的流逝。
&esp;&esp;「为什么?许樊——」
&esp;&esp;「别喊了,会死的更快的。」
&esp;&esp;「为什么……你要做这种事?」
&esp;&esp;当初他想过无数次,究竟自己是做了什么坏事,才会让他的国家为他陪葬?她这么讨厌他吗?难道他曾伤害过她的谁吗?
&esp;&esp;明明满心怨恨,心里却还是在替她找着藉口,而他这点希望也在下一秒被女孩打击得荡然无存。
&esp;&esp;「为了一个愿望。」
&esp;&esp;为了一个愿望?
&esp;&esp;他不明白。为了一个所谓的愿望,将他的一切摧毁。那个愿望,有那么重要吗?
&esp;&esp;「许樊——总有一天,我一定会杀了你——」
&esp;&esp;他要让她尝尽所有他此刻经歷的痛苦!
&esp;&esp;剧痛佔据他所有感官,眼皮越来越沉重。他拼命睁大眼睛,想将仇人的脸记在心里。失去意识的时候,他似乎看见许樊张了张嘴。
&esp;&esp;「好。」女人的这句话是他在那个世界最后的记忆。
&esp;&esp;而此时此刻,他的仇人正在眼前。
&esp;&esp;许樊捂住伤口,靠着墻,眼睁睁看着对方的眸子染上杀意。她眼神复杂,不知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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